回过头看着后方的庞然黑烟,披着辰月制式的黑袍,天草四郎在玉藻前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的车厢。
古道的担忧是多余的,天草四郎没有兴趣去把那引人注目的援军头领干掉,玉藻前倒是有心,但她更担心天草四郎。
借以咒术将那些灵子暂时的分流加持强化从者的身体,天草四郎得以获得了短暂能与基督山伯爵所抗衡的力量,即便如此,基督山伯爵的力量依旧出乎了预料,这让天草有些超负荷了,为了挡下那一击,依旧抵达了灵核所能承受的上限。
换言之,内伤。
“教长大人!”
没有去喊隐藏身份的教宗而是惊呼着教长,这样的小细节让天草四郎很满意,但当他拉开车帘顺着缇卫的目光看去,那唇边淡淡的弧度霎时绷紧了。
同样是黑色,但那是火焰的颜色,绝非会将其与烟雾混淆,因为它的出现方式,是从天而降。
谈不上火雨,却足够的庞大,溅落到地上与吞噬着普通的烈火,升腾而起的不是光影而是不祥,而在天草四郎等人的视线所抵达不了的地方,来不及撤退的辰月军捂住了自己喉咙或口鼻,要么裸露要么被头盔笼罩的面目现出痛苦的扭曲模样。
那些人都有时间反应过来,空气中弥漫着剧毒,不论是作用的时间还是效果,都可以说是剧毒。
他们要死了,这是必然的,若是能脱离这里或许还有些用,可全身的剧痛以及肌肉的乏力让他们难以行动,这般下去根本不需要周围的火场渐渐包过来,他们就要被毒死了。
吸入了足以致死的剂量,自然是没得救的,辰月的秘术或许有阻拦毒气的类型,却做不到净化体内毒素的程度。
这得找医生。
沉默着放下了掀开车帘的手,天草四郎坐回了车厢内,对面坐的是担忧的盯着自己的玉藻前。
“烈火焚城,真是个残酷的人啊。”他轻声说道,仿佛一开始下令焚城不是自己一样。
这两者关系确实不是很大,他下令烧城是作为攻城方来说,对待敌人残酷并没什么不对,这城也没什么文化价值,倒不如说就算有他也不在意。
但对方也这么做,就是用己方财产做出葬送所有来不及撤离的辰月军的打算了。
虽然真名看破能清楚从者的身份,启示也能一定程度揭露一些别样的画面,但天草四郎却也对古道的过去并不了解的。
在那作为基督山伯爵的时期,古道值得纪念的第一战就是以炸了刚买的房子为代价干死了圣堂教会的代行者。
这种用一座城来换一次敌方大杀伤的事,他干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甚至有些遗憾没有火药。
不过就算是没有火药,他也有可替代的东西。
混合在兵器碰撞声和燃烧噼啪声中的冰层爬行声,静默的进行街道和屋内的降温,这过程很慢,而且范围很小,所以古道在城中迅速的奔行,就连看到熟人也没打算好好聊聊,仅仅是做了个指向源赖光那边组织撤退方位的手势,然后继续前进。
虽然没有火药,但他好歹掌握了寒冰和黑炎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冷热交替该有的成果还不会忘,但委实说这环境不怎么好,爆炸的规模也不会如何好。
炸个面目全非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是这么想的。就算是被天草四郎得逞了目的,他要做出赢得胜利的证据并将其宣扬出去,对世俗来说,辰月确实是被重创了,这是肉眼可见的,接下来就只需要举起反旗,如果还有的翻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