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烂,粘稠,腐肉边缘生出四肢一般的突起,抬起头部,构成柱状的形体,同时也在崩溃。有些肉块变得完整,冒出类似眼睛的混浊晶体,不该有的口腔似的空腔溃烂着,似乎在蕴量着发狂的呓语。
这是魔神柱的挣扎,被超大型的升天仪式从基因层面上破坏了身体的结构,爆破的魔力也将其生命力挥霍一空,仅存的一丝生命力连聚集残躯都做不到,仅仅是在苟延残喘,再生与崩溃并没有趋于平衡,一种未知的基因体系在排斥着本身的构成,直接导致了组织愈合难以成功,再支撑一个时辰恐怕就会化作真正的一滩烂泥。
但他并未实际撑到了一个时辰,未灭的黑炎猛然一盛,刺目的银色雷霆如同巨大的银色匹练拂过那些黑炎仍存的区域,将表面的组织物全部化作焦炭的同时也让火焰再一次盛烈而燃。
收回伸出的手,古道踏足的地面上,冰面刚爬上便被高温化作水迹,混杂着周围的污渍化作一滩黑水在皮鞋下淌过。
黑水出现的快,去的也快,男人站在唯一洁净的地面上看着魔神柱真正的死去,再回过头来看着那倾倒而下的阴影,看起来会把自己覆盖在内。
轰!!!
事实上他的行动理由便是吸引一下这东西的注意力,方便段藏破坏安格尔波达,可现在这东西都因为失去动力源而倒塌了,他却没有获得特异点解决的消息,反倒是尖锐的鸣笛声更加瞩目,他看着那东西随着重力的牵引向自己的方向扑倒,稍稍的迈步,后退了半米。
尘土飞扬并没有覆盖面容,古道却也没有那距离自己仅仅半尺的头部金属,也不在意在力的作用下脱离主体的机械造物,他只是稍稍偏过头来看着那本该最早退场的人站在安格尔波达旁边,手中握着金色的器皿。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敌人的极端和头脑,但没想到你连魔神柱都利用,这和我认知中的阶级似乎不太相符。”
“认知?帕拉塞尔苏斯连这个都说了啊。”这显然是个误会,而听到这个的古道表情有些微妙,刚想说些什么时,那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却没给他机会的继续道,“但是很可惜,一切都变了,正因为你们的介入,我已经改变了太多,从想法到计划,再到理念。”
这么说着的他,另一只手上持着一枚水晶球,水晶球的内部有着无数的电流流转,看起来颇为奇幻,但在古道的感知中,那东西没什么魔力的留存,就好像真的只是普通的雷电。
普通的……雷电?将电流禁锢以现代科技做到倒是不奇怪,可在这蒸汽动力的时代中,这东西的出现也太讽刺了些,偏执化的蒸汽王怎么会容忍这种…等等,……
想到这里的古道回过头来看了眼身后的那堆废铁,问道:“查尔斯.巴贝奇还在吗?”
玛奇里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指向的手势,与此同时,他所指的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闷响,让古道再一次沉默。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科幻类型的假想中才会呈现的一幕,厚实的玻璃壁后分别沉浮着一位高大的男子和异形的机械人,因为两者体型的不同,禁锢他们的罐子规格也不一样,前者身上缠绕着细微的电流,后者则有大半身被蒸汽覆盖,唯一的共同点,是不论电流还是蒸汽都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灌输于罐顶,随着管道……管道在这时仿佛活物一样接合在安格尔波达的两侧。
“蒸汽与雷霆,这两者混合会发生什么?”嘭!
玛奇里的话刚落,半透明的壁垒在他面前浮现挡住了朝他而来的黑炎。
“真是心急,驱使着这样的力量的你,”眼中是古道那呈爪状扬起的手掌,黑色的炎流在上面重新汇聚,玛奇里却丝毫无惧,从容的继续道,“似乎也称不上善者才对,并非善者却又不为恶,为什么你这样的家伙会成为勇者?”
“是不是莎士比亚毒害了你的大脑,所以你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词汇?”瞥了一眼玛奇里手中的雷球,古道看的分明那无形壁垒出现的一刻,那东西闪耀着银白的光,虽然不是个魔术礼装却也是近似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东西能维持多久,这么想着的他稍微压低了声音开通了对段藏的通讯,“优先击破禁锢巴贝奇的装置。”
“是。”
回应就在耳边,但对方是听不到的,古道在这时才感慨起了隐秘行事才是忍者该干的活。
“哦哟哟,您可是误会吾辈了,哪怕是吾辈也不会教育御主说这样的话,这种接近童话般的东西应该是安徒生阁下擅长的才对。”
毫无疑问是令人意外的出场,古道没有感知到他的从者波动,但莎士比亚确实是出现了,以捧着手中的书本的姿态在Dream的废墟方向走来。
“虽说是终幕,可是却有无数的演员尚未入席,这可真是~令人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