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咱们找个屋子躲起来。”男人这么说着眼角瞥到一栋熟悉的建筑，一个转弯就绕进了小区大门，“你就在这躲着，老爸有个朋友在这里做门卫，这是他的小屋子，钥匙一般放在门口的花盆下面。”

在小区最边缘的木屋那打开了门锁，男人打开了白炽灯一边嘱咐着一边准备撕开男孩膝盖部分的牛仔裤，看着那血糊的一团皱了皱眉，从门边的桌子下捞出药酒，准备上药时，后方沉闷的脚步声让他止住了动作。

“老爸？”

“你在这里等着，差不多几分钟后，直接跑回家，什么都不用管，我去引开那家伙，它那体型房屋都能撞烂，这个木屋一脚就会成渣。”男人放下了药酒，重新从兜里摸出了手机、钥匙圈放在孩子面前，“药酒你自己上，以前你看我给你上了那么多次，你也该自己来了，没问题吧。”

男人说完就想走，但坐在地上的男孩不知哪来的力气用那受伤的膝盖猛地上前，小手拉住了他的腿。

“别去，很危险的。”男孩很清楚，父亲看起来跟肥胖不沾边，但体力也算不上好，虽然也担任着体育课的老师，可小学的体育课哪需要老师怎么运动，这人半拖着自己跑到这里，现在都还在喘气。

“在这里等着更危险。”男人把孩子的手拽了下来，“相信我，没事的，这就是个噩梦罢了。”

“好好等着！记得跑回去！”男人说完没有任何拖沓的直接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听到他那中气十足的“蠢猪看这边！过来啊！”的喊叫，这还是男孩第一次听到父亲骂街，今天见到了很多他新的一面。

他还是很害怕，老爸这样绝对很危险吧？可他也拦不住对方，咬牙想要起身腿一软就倒在地上，只能看着地上的药酒出神，突然，他吃力的爬起，将那药酒直接朝伤口上倒，冷嘶中，表情顿时扭曲成一团，男孩儿就这样连绷带也不去找，手机和钥匙圈都没拿起的跌跌撞撞的扑在门前拧开门把。

真的，昏暗的路灯下街道上一个人都没了，都被他引开了吧，能察觉到的只有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连男人喊声也越来越小，突然有些想哭，但是嘴唇和牙齿一起哆嗦，男孩发不出丝毫像样的声音。

“想回去救你父亲吗？”

这时突然有人问，男孩像是受惊的野兽一样猛然扬起头看向那雨中的少女，是那个大姐姐，手中还打着自己给她的旧伞。

“救…你能救他吗？”男孩脸色紧绷，从头到尾的淋雨外加膝盖的伤痛让他面色很差。

“我？我不能救他，但你可以。”少女的手中环绕着紫色的电蛇朝着男孩伸出，雨水滴答，也不能掩饰她惊人的美丽，尤其是那瑰丽的紫红色双眸，爬行类一般的菱形瞳孔映着要伸出手的男孩，“收下它吧，它就是你的力量。”

男孩缓缓地伸出了手就要碰到流窜的电蛇，少女的笑容也愈发浓郁。

然后突然啪的一声，她的笑容凝固了，因为那小手拍散了她手中的闪电。

“玩老子的记忆，还欺负我老爸，还想骗小时候的我？你知道在我们这怎么称呼你这种家伙吗？”这个男孩突然想是变了个人，脸上挂着阴冷的微笑，“心机裱。”

少女仿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直接后退了数步，明明自己是律者，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冷汗和雨水一起浸湿了内衣，只因那一瞬感受到沉重而又威严的重压，她现在看向那个冷漠的孩子，孩子的眼中也展露这不似恶魔也不似英灵的威压和模样。

崩坏侵蚀的过程也会侵蚀记忆，尽管被对方那丰富的经历和浩瀚的世界观所震撼，但那也是最初的事，早已冷静下来的律者芽衣不曾在古道的记忆中见过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威压，那远比自己更像爬行类的金色瞳孔仿佛要摧毁所有，带着一种更上位者的威严。

可在灵魂的世界，哪来比崩坏更上位的威严？

“你为什么能察觉到？”少女强自振作着问。

“我为什么不能察觉到？”男孩已经完全站起了身，腿上还在蔓延的血似乎并不会影响到他，他看起来越狼狈，他瞳中的金色就越闪耀，“我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都要查各种各样的资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活的这么累，还不是因为我知道的还不够多。”

“我总是担心我算计的不够多，以至于现在，你也认为我什么都没做？”男孩抬起了手，虚空下压，“现在，给我跪下道歉！”

嘭！

双膝触地发出的闷响听着都会觉得膝盖疼，少女痛苦的模样让男孩更像个反派，而男孩儿也确实是露出了宛如反派的不善笑容，让少女怀念起最初那个天真善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