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这般近，巴自然也能注意到眼前那透明的薄冰，但那东西对魔兽来说是不是太脆弱了一些？将那份疑问放在心底，古道对巴的影响最深的就是对他的意见从不质疑，现实总会验证古道正确的判断。

那是一头十数米长的巨蟒，对古道而言并不陌生，这种家伙不论是巴哈姆还是戈尔贡周围都有一堆，同时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缺陷，是个瞎子，靠热感应寻人，而在巴的视野之外，一层层薄冰已经均匀的从着中空的树洞边缘朝外扩散，以最小的魔力让最大的区域统一降温，眼下正是小雨淅淅沥沥的时候，哪怕穿过重重枝叶的筛选落地的水滴并不多，但也算是一种环境降温。

虽然一开始这雨糟透了，但如今却也是可以利用的东西。

嘶嘶嘶的吐信声之后是采集气体的工序，这一路上虽然流血的伤势已经逐步愈合，但弥漫的血气却是甩不掉的，但薄冰构筑的密闭空间可以避免空气的逸散，这种状态下就是那蟒蛇缓缓地仰起头，高度退化的浑浊双目里露出人性化的茫然之色，对近在三尺之内的显眼冰层视若无睹，选择了原路返回。

古道在这一路有朝其他方向甩过不少血，但他虚弱时的力量扔能将血滴挥到颇远的距离外，不过也或许有些被树干拦住了，对于嗅觉灵敏的魔兽们来说，古道和巴行进路线在他们眼里大概是非常多分叉的畸形树干。

最终，那头蛇还是走了，朝着其他的血气位置追寻而去，古道也就收回了那从斗篷下探出，随时准备拔出巴腰间长刀的手，隐晦的调匀气息，这时候他才听到一旁长长的呼气声，转头就看到巴那如释重负的神情。

两张脸靠得极近，近到可以一根一根的数出对方的睫毛，古道这才直观意识到当初的小家伙真的长大了，连性别观念都出来了。

“可以出去了。”他本来也准备说出这句话的，现在对方的脸红也只是提醒了他赶紧说才行。如今他也能够流畅的说出一整句话了，覆盖在几处穿透伤上的冰层也可以稍微削减，恶魔的自愈速度可以说是很快的，作为代价就是能量的消耗，一般是让魔力和体力共同支付，而如今魔力不太理想的状态下，就只能扯体力了。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病弱不到哪去，虚弱的恶魔和虚弱的人类自然不是一个等级。

“啊…是！”一副心不在焉模样的巴闻言倒是慌了下，下意识要大声回答又立刻压下了声音，但看到古道也没有回头看她时，心里又涌起些许遗憾。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巴又愣了愣看着自己护手上板结的血渍，讪讪的收回手搓了搓，速度很快的跟在古道身后钻出了树洞。

“老师你没问题了吗？”在跟随的途中就注意到古道已经能够自己撑开那枯树的巴爬起身来就问。

“稍微恢复了一点，”但是肚子开始饿了…这后半句被古道省略了下去，如今说这种话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会增加不必要的压力，“把你的刀拔出来吧，一些烦人的小东西，必须得快点解决才行。”

“小东西？”拔出了腰间的太刀，巴有些听不明白，但见老师手里的手提箱突然转化为一柄手杖并且开始前进时，她也只好跟上。

“敌人是魔兽，魔后面是兽，你猜这个丛林里有多少东西能充当眼线？”用手杖当拐棍前进倒也走的不慢的古道轻声说。

“那些魔兽没有这种智慧吧…”

“不要把对方想的太愚蠢，我留下的那一卷纸里应该有写这句话才对。”

“……喔。”

真是熟悉的教训，记忆完全找回的巴有些语塞的点了点头，又无声的笑了笑。

就算过了那么多年，老师倒还是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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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天之王座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窗期也将要结束了，从今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