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道歉？”

“……”薇奥拉仰起头看着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我很理解，”古道坐在了床边看着还倚靠着床头的薇奥拉，“你那么热情说明你还是个十三岁的女孩，你这么警惕说明你不再是个普通的十三岁女孩。”

“这很好，如果你不警惕，反而有些麻烦，”古道指了指脑袋，有些困扰的说道，“经历了这种事还不长点心眼的话，我会很困扰的，毕竟我都打定主意帮你了，自然想让你赢的漂亮。”

“要怎么才能赢，要杀人吗？”薇奥拉看向镜中的自己，那被古道下过魔法的镜子如今似乎法力失效了，映出了艾莲那困惑的可爱小脸，可她看着那张脸，怎么也不会觉得可爱了。

“唔，虽然说来有些遗憾，但杀人是必须的，这个世界的恶魔和魔女似乎都以这种极端不方便的方式恢复魔力，在我研究出别的改良方式前，都是没办法的事。”

薇奥拉眉头一跳，表情有些僵硬。

“不想做吧。”

“…嗯。”

“所以我来做吧，”古道抬手放在她那放在被子上的小手上，“这个世界上不缺该死的人，如今的你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尽管不能立马接受，但也没关系，我们不必急于这一时，残存的魔力不多但也能度过一小段时间，只要你我都不用魔法，接下来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教你如何平衡魔女与人类的立场。”

“立场？”

“魔女和恶魔注定以人为食，这种理论在我找到推翻的证据之前姑且算是存在，但说到底我们又不可能真的食人肉，严格来说，是在杀人，而人类，本身也是会自相残杀的生物族群，而人类中有些职业可以合法的杀人，他们的称呼有很多，比如处刑人，比如刽子手，甚至是士兵，我们只是替代到其中一类，心安理得的处决人类中的罪人……”

古道说到这里时突然顿住了，因为察觉到了薇奥拉盯着自己的目光里充斥恐惧。

也是在这种时候，薇奥拉会深刻的认识到他作为恶魔的身份。

“可是，那也是杀人啊。”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是啊，也是杀人。”薇奥拉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没有反驳，而是沉默了一下，露出复杂的表情同意道。

“杀了人就要背负人的重量，不能否认杀人的罪行，但是杀掉的是恶人的话，能稍微减轻一些我们的罪恶感，不论是少女还是魔女，都需要点安心才能健康的活着的。”

薇奥拉注视着这个叫古道的奇怪恶魔，他和始终不愿意亲自动手的黑猫不一样，说的话也很奇怪，但是自己却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善意，明明自己还被黑猫欺骗过的，为什么会觉得这时候的他很令自己安心，就像看到爸爸一样。

“听不明白。”

薇奥拉嘟着嘴摇头道，但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摆出和父亲说话时的态度，但所幸对方似乎没注意到，只是温和的目光不变的回答：

“长大后可能会明白的，现在记住这句话就行了，总而言之，杀人就是杀人，是罪恶的事，不能喜欢上杀人这件事，也不能用施虐来获得快感，至始至终，你都要保持你的心灵，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我会让你见到艾莲，也会帮你找到父亲，”古道松开了手，站起身来，“现在，我们先要做个实验，这得使用一点魔力。”

“魔女之家是魔女意志的体现也是延伸，它也是个活着的魔法，甚至能凭空造出食物，这是你的领地，而不是我的，现在你能试着命令这个家听我的命令么？”

听到这句话的薇奥拉瞬间警惕起来，这句话的意图是如此明显，就算是她也能明白交出去之后等于一切都交给他了，可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她沉沦时也是这幅模样的，吼出要帮自己的话。

是啊，一开始自己都打算结束了，一切都没有了，现在又在顾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