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如宝石的蓝色双瞳注视着宫殿，实则看的是宫殿的另一侧，是那个方向，那一夜差点杀死自己的怪物，是那个方向出现的，他要继续守在这里，以自己的方式阻扰对其无关者的出手。

“嘎哦！！！嘎哦！！！！！”

来了！

轻盈跃动与宫廷建筑之上，因为黑暗而无法看清的身影伴随着令人心颤的恐怖嘶吼声亮相！

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姿，一切都是黑暗，但是唯独那充斥疯狂和憎恶的声音具备着强烈的辨识度，蜷缩的双手猛然张开，抬起的右手上已经拽着一支白色的指挥棒。

「俄耳甫斯的音乐魔术不是这么用的」

不是这么用的？就算不知道俄耳甫斯音乐魔术是什么东西，但只要确认方向错了，再探寻一条更契合的道路便是！在音乐的领域，我就是全能！

“那么，”似是不想被对方知晓自己的位置而压低了声音，音乐家微微侧身以狭小的角落处微微扬起了指挥棒，“直接极强音。”

话落，指挥棒已经划出完美的弧度，轰然的乐音化作实质让不曾预料到的身影直直的撞了上去，一头栽下了屋顶。

“唔，比上次还没防备，很心急么？”

没料到这么简单就阻住了祂的步伐，莫扎特略有些疑惑，但也没打算离开房屋，更不想去查看对方如今的模样。

「你就好好地待在玛丽皇后身边，稳住她和路易十六就是你应该做的事，为了我们所期望的世界，也为了削掉你所厌恶的一切。」

不要多事，也不要找事，稍微妨碍一下就够了，你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不是么？莫扎特。

这样告诫着自己，莫扎特收起了指挥棒，也不关窗，直接走到床边静静躺下，无比的谨慎。

再次瞥了眼窗外，他突然想到那个做出与他不同选择的人，一想到他也被女神庇佑着赋予那力量，当时真有些惋惜的感觉，惋惜艺术女神识人上的眼光略差。

既多事，又找事。

天亮之后，夏尔.桑松那个别扭的家伙，还会不会活着呢？

因为不想多事而老实待着的他，不会看到远处的宫殿拐角，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出，继续朝着圣母院的方向前进。

……

“哈哈哈哈，想不到呀想不到。”

光线充足的房间里，仍旧一席黑色正装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正面对着的窗台正好能看到远方高大建筑的黑影，当然，这也不会是巧合，他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看到那个位置，看到那个位置产生的大动静。

“我只知道他被限制成了普通人，没想到他还是能闹出这种动静，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男人根本不像个侦探嘛，倒像和我是一类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对别人这么高度的赞扬，教授先生。”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意外的说道，他穿着一身白色礼服，脸上盖着一张完全遮住脸的诡异面具，声音像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但在我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提前埋了炸药引爆而已，谁都能做到。”

“谁都能让一个大主教炸掉自己待了十几年的，法国地标式的教堂么？”教授嘲笑道。

“那也只能说明他口才很好罢了。”男人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反倒觉得完全可以雇佣几个穷鬼去干这种事，他们会比那主教做得更好。”

“所以你们才不懂犯罪的美学，”教授摇了摇头，眼里带着悲悯，“每一场犯罪，都是犯罪者精心编写的剧本，他的谋划，他的筹备，都会在犯罪的瞬间一一展现，这能直观的认识犯罪者是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心态，就像下棋，你懂下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