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抱歉,勉强你了。”奥斯汀道歉道,冷硬的表情略有缓和,桑松的刚才的简短仪式让他想到了刚踏入异端裁判所的新人们,有着投身黑暗也要贯彻意志的决心。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桑松摇了摇头。
没错,不管再怎么厌恶姓氏,不管再怎么厌恶身份,当他给祖母写信决定回去继承那份家族的手艺时,埋怨和厌恶都已经不再具备意义了,信是自己写的,路也是自己选的,小时候的偏见与成见在长大后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只是自己固执的想要证明没错,不想承认这一切理所应当而已。
但是现在,拘泥于杀人与处刑的分界…这种迷茫在异物入侵的情况下实在是微不足道,因为……
“杀怪物是不需要犹豫的。”
“…说的是呐。”奥斯汀听得咧嘴笑道。
“那么,我就开始了!”
另一处,早已与奥斯汀、桑松一行分开的黑贞,在相距他们数条街外的一处广场前,百无聊赖的盯着上方站着的人,以及台下围着的一群人。
又是演讲。
作为巴黎的各方势力中最闲的人,黑贞在Lavito不出动时都是没什么任务的,但同样是清闲,古道那边的巴御前、薇奥拉、UMP45好歹有古道弄出的一群现代制品(电脑、掌机、PS4…),腐蚀着她们的心智浪费着她们的时间(越来越死宅),而黑贞什么都没有,她只能自己在这个不熟悉的时代发掘乐趣,也就是到处走(装作很现充)。
然而,这巴黎的街道总能比她预想中还要无趣,最败兴致的还是频频遇见的演讲,一群将稿子藏好就开始夸夸其谈的家伙,一群听着那些话就开始上头的愚民,以及里面混杂着起哄表演的小丑,这是大部分演讲场景下的固定成分,虽然演讲内容里的什么人权、自由、民主在最初时也吸引过她,但很快狂热的拥护者们就将她那还未来得及培养的好感耗个一干二净。
或许早个十几年或者晚个十几年会更好吧?这时候她就会这么想。
就算没有圣杯,从者系统仍然保证了她能拥有当代的知识量,对即将到来的法国大革命所带来的冲击有个书面上的认知……何况莫里亚蒂做的布置她也直接看到了一些,街道这么无聊,行人这么麻木,有那家伙一份锅。
似乎也有自己一份?虽然她只负责组织Lavito暴走,不过这种行动会带来的影响问题就不好说了,她不确定,也懒得细究,那对她来说有些复杂,复杂就意味着累。反正是耗是坏都无所谓,不做大恶,那个烦人的圣女就不会说个不停,也不会被那已经弱不禁风的前辈针对……嗯,前辈都变成弱鸡了应该犯不着忌惮了吧?黑贞发觉自己注意到了华点,明明古道那家伙都那么弱了自己还怕他干嘛?
但是…他帮自己看清了复仇者真正的方向,稍微尊敬点很正常吧?她在心里嘀咕道。
——当初在法国特异点被他耍的团团转的阴影她当然是不会承认的,也不会承认那阴影仍旧存在。
而正当她在这心不在焉的看着广场时,莫名的波动从远方辐射而过,令她猛地扭头,无法理解,无法理解那种波动是什么意思,因为那种波动只是令她显现出了灵装的虚影,除此之外就没了。
“恶,恶魔!!!!”
然而远处广场发出的惊叫瞬间转移了她的注意,她看到了惊慌的人群以及试图安抚人群的人,然而,那安抚人群的人和那刚才还在演讲的人都在持续显露出非人的狰狞,怪异的大嘴一张一合说着天赋人权的话语,显然是还未注意到自己的异状,此情此景,异常的滑稽。
仅仅是对黑贞而言的滑稽。
对那些刚才还听得热血澎湃,恨不得马上带领众人击垮贵族皇帝的年轻人们来说,这种反差恐怕太刺激了一些。
“哈哈哈哈哈,桑松他们干的么,这样就,有趣多了啊!”
黑贞捂着肚子长笑道,眼角甚至渗出了泪花,也不知这种景象是怎么戳中了她的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