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战场去寻找大炮,巴黎人爆发出了惊人的执行力,在不久后,大炮推来了,但都是一些旧炮,有的还长满铁锈,宛若几百年前的古董。一时也没有炮手,有人自告奋勇地出来开炮,一个卖酒的肖恩居然当了炮手。这些旧炮好像也受了起义者高昂情绪感染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发出了轰击却没什么意义,不论是大炮本身还是炮弹都是无法撼动城墙的旧时代产物,他们需要真正的炮手。
意识到这一点的起义军们沉寂了下来,大家在等待一尊真正威力巨大的火炮,可在如今哪里有呢?
有人动员寻找,有人却只是大眼瞪小眼,他们都知道巴黎虽是法国的心脏,但这心脏最强劲的泵就在巴士底狱,还能从哪找到火炮?
一个小时后,火炮真的出现了……有经验的炮手也跟随而来,其中一位健壮的年轻人上前,他有着奇怪的习惯——惯用左手校准,却也有着耀眼的名字——拿破仑.布宛纳巴。
……
“那门炮是你给的吧?”
凡尔赛宫内的花园,往日这里的莺莺燕燕已经全然不在,那些宫廷贵族们大多已经安置出逃,剩下的都是不得不留下的人员,他们如今也不会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有国王以及方才被误以为是此刻的伯爵。
此刻伯爵与国王的头顶上方都凝聚着淡淡的金光,光聚集以幕帘的形式显现出巴黎各处的混乱尤以巴士底狱最为模糊,因为那里的景象变动最快,这圣力构筑的屏幕像是某种垃圾的浏览器,帧数一高就会马赛克化,但唯独那门崭新的火炮是不会被干扰清晰度的。
“是的。”以权杖支撑着双手,那权杖上延展的光路也连接着那些光幕,路易十六好奇的瞥了眼古道腰间那尚未脱落的腰带,重新看向他那死板的神情。
“不用自责,伯爵,如今我们共同拥有了新的力量,这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不足一个月的寿命,真的会是好事么?”
“一个月足够我将想做的事做完了,”路易十六微笑着摇摇头,“就这点而言,并不违反我们合作的初衷,难道我没跟你提过么伯爵,关于我的理想。”
“没有提过。”
“这种时候应该说提过,伯爵阁下,你失去了以往周到的礼仪哦,这可不符你冷静神秘的形象”路易十六心情不错的回道,“我曾理想,是成为一位锁匠,和玛丽好好地生活,曾经。”
“曾经?”
“因为不切实际啊,我要是锁匠的话,又怎么会遇上玛丽呢?而且理想总是会根据现实的情况而变动的,”他笑了笑,“我承认我是个失败的国王,无力解决十五世留下的烂摊子,还让这个国家越来越差了,或许我会死在国民手上也说不定,也或许死在桑松阁下手里,毕竟他作为刽子手并不会被民众波及。”
古道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那些圣力幕帘,每一个的清晰度都不如当日莱科那的监视器,这证明了路易十六对这种技巧并不熟练,他在努力的试着掌控,但并没有太大的天赋。
“但就算一把锁坏到我修不好,也该把锈迹弄干净吧?”
路易十六无声的笑。
“陛下你说的话就像个无能为力的锁匠一样。”
“因为我就是个无能为力的锁匠啊,”路易十六抬起了一只手,指了指屏幕上的怒吼的大炮,“你看,连我最信任的伯爵都背叛我,那个叫拿破仑的年轻人,是你特意喊去的吧,他的履历很不错,是专业的炮手。”
“连陛下您都送出一门炮来救助政敌,我请一门专业炮手来开炮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行为,”古道无奈的笑笑,“真是没想到,陛下会做这样的选择。”
“我又何尝不是没想到伯爵你也借着这机会下手,难道我也终于能跟上你们这些聪明人的想法了吗?”
“您只是下了死志而已…”古道无声的行礼,然后看向了宫殿,“玛丽王后会怎么想?”
“她支持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