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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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一种心理错觉,神才有着自己的高傲,也因自己的高傲而困苦以至于看不清自己。

莫扎特与萨列里并不缺乏学术上的交流,但除去学术,两人的交集太少,少到外人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就像莫扎特与其他音乐爱好者那般险恶,毕竟除去音乐上的才华外,莫扎特实在不算个惹人喜欢的家伙。

但学术上的交集还不够么?两人都将一切献给了音乐,对音乐的造诣成了两者最纯粹的友谊,对萨列里而言,莫扎特是那么的充满灵感,充满音乐的灵感,他能吸引一切热爱音乐的音乐人,这种魔性的引力在其最初到临维也纳时最为明显,但在之后,留下的人着实不多。

“我要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作为司掌音律的魔神,我与莫扎特为一体,我的天赋也是他的天赋,吸引你们的不是莫扎特而是我,如今你还执意行动么?萨列里,不,应该说La.vito。”

以前的莫扎特仅仅是高傲,他的指挥自有一股狂放热爱,可如今他的动作就只剩下狂放了,那是名为安度西亚斯的魔神掌管了的莫扎特的身体。

“我吸引着你们,我也将从你们之中挑选更为优秀的血统继承者,然而令我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我也没有找到更加优秀的适格者,嗯?这么说也不对,你现在的力量已经证明了自己,”安度西亚斯看着La.vito的目光带着欣赏,“如果你愿意,你将是第二位莫扎特,如何?莫扎特的才华以及对音乐的灵感,这正是你们缺少的不是么?我并不相信你们一秒不曾对他有过嫉妒,就算你能以对待天才的态度看他时仍待他如普通人,你也依旧是人,对人类来说,情绪的变幻太平常了。”

【IL coltello di combustione】

逆十字的武器燃烧着紫红色的火焰,拂动间带着狂乱嘈杂的音符,La.vito握着那柄燎原之刃指向莫扎特,被盔甲异化的音质一如既往的平静:“恶魔最擅以情感钻人空隙,更擅以交易蛊惑人心,但你的话我一点都没听进去,你知道如今我耳边的声音都是什么?”

他的剑刃微微偏斜,指向了莫扎特的身后,那些同样显露出被侵蚀模样天使乐队,祂们至始至终都在忘我的演奏,乐声带着悲戚与沉重。

怎么会?安度西亚斯微微一惊,他不曾命令过乐队动作,这些家伙眼下属于脱离控制的在自我行动。

“这曲子,我听过,曾经他也展露过,”La.vito的面甲上,紫红色的目光微微闪动,“唱词和天主教用于超度亡灵的特殊弥撒一致,是呐,我懂你的意思,如果说一个音乐人最后的著作是安魂的乐谱,那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等,等等,萨列里!”听出问题的安度西亚斯抬起手试图制止,“La.vito你想要杀掉友人吗?!你难道想要背负杀掉友人的骂名吗!!”

骂名…安度西亚斯感觉莫名的晕眩,这种感觉就像是记忆遭到了某种冲击,但又什么都没想起。

La.vito没有说话,他只是将燎原之刃杵在地面,静静地站着,仿佛是在倾听这漫长的音乐,安度西亚斯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骤然踏步转身欲走,却骤然被紫红色的狂乱音符所阻住了去路,他立刻回头看了眼La.vito,那静静站立的La.vito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他已经从那一眼里确定了自己的失败。

莫扎特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在半个月前莫扎特就曾同归于尽的意志杀死过自己一次,否则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占据他的身躯,他的意志和身体都已经破烂不堪,但这也导致他在夺取身体后就要感受着孱弱身体带来的实力削弱,这种力量是无法与La.vito正面相抗的,不然他也不必说这么多话——在乐团还未背叛前,他想拖延时间增强,如今乐团背叛,他只想和谈。

而萨列里显然已经看穿了,对他不理不睬的同时又变相禁锢了他。安静的倾听着莫扎特以残存的意志突破魔神柱封锁以自己能力诞生的乐团来演奏的最后一部作品。

这场幽静的弥撒并非只有两位听众,除去不安分的安度西亚斯和静静听着的萨列里外,那无数落座的灰袍人同样仰头望着上方的乐团,整个巴黎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兴致。

《Introitus》(垂怜经)下的玛丽王后尚在凡尔赛宫后方与子女一同安静的读书,用着她那口音古怪的法语诵读。

《Kyrie》(求主垂怜)中的奥斯汀和其他神甫一般占据自己的位置,仰望着空中的光雨。

整个巴黎都在《Dies irae》(神怒之日)下摇摇欲坠,《Tuba mirum》(号角升起)中,拿破仑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前密布的汗水,他有些被周围的热情浸染,但还记得那封信纸上写的取回报酬之言的冷意。

凡尔赛宫的大门前,路易十六许是露出平生少见的狰狞,在《Rex tremendae》(你是可怕威严的君王)对那些只有他能看到的怪物降下神罚。

《Confutatis》(恶人群魔径受审判)

在这之前,《Recordare》(至慈耶稣求你垂怜),精神不振的男人带着自己那失而复得的女儿踏上离开巴黎的路途,猫着腰躲在远处的黑色圣女一路护持。

《Lacrimosa》(落泪之日)不必多说,整个巴黎都终于开始了降雨,无法再短暂间扑灭大火的雨水或许能冷却一下人类们那被狂热和敌意充斥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