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影响了你，还是说你被谁给污染了思想，是忘却了提亚马特的恩情了吗，还是被迦勒底的家伙给威胁了，好好听听，金固，你的母亲在生命之海里呼唤着你呢，她在等她的孩子将她唤醒，被人类抛弃的提亚马特渴望着一场彻底的复仇——”

“我好像听到有谁在说复仇。”

——！

一句话让金固和那黑雾同时变化起来，他们都记得这个声音，皆是那种咬牙切齿的铭记，下一刻，那声音的正主也就从下方直接突破乌云而来，语气端的是神采飞扬：

“那么我便从恩仇的彼方而来！别来无恙啊，金固，”瞥了眼下意识绷紧身体，做出进攻起手式却也没有直接出手的金固，古道的目光又挪到那团黑雾上，“还有你，魔术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么？”

“岩窟王。”X2

同一个称呼，从金固嘴里说出是复杂，从黑雾那传来是冰冷，而金固依旧沉默着，接着开口的是黑雾：“会有机会的，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让你为所作的破坏付出代价，届时将意识到，复仇者的冠位并不值得沾沾自喜。”

轰！

话音刚落，雷火交织的炎柱已经从古道掌心轰出洞穿了黑雾。

“沾沾自喜？我只是想笑能看到如此卑微模样的你而已。”

他的本体并不在这，而这投影却也不是实体，被轰出一个大洞的黑雾重新凝集，盖提亚的声音也随之而来：“那么，很快你便无法笑出来了，见到我又有什么用呢，你什么都改变不了，金固，我对你很遗憾，并非是站在提亚马特的角度上，而是在你明明坚定了目标做了这么多后，抛弃了自己的功劳。”

金固怔怔的望着它，半张的嘴里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他的沉默重头到尾，让古道无从猜测他如今的心理，明明是和吉尔伽美谈过并且也没有再对乌鲁克市民出手，却也愿意响应盖提亚的传唤，但响应之后，看起来像是在分道扬镳却也连句话都不肯说。

这未免太自闭了一些。

“这份遗憾令我惋惜，但既然如此，这份功劳就由我揽下吧。”黑雾嗬嗬笑了笑，但在下一瞬，黑雾完全的凝结，它从一个有着丁点人形的黑雾被冻成个黑色的冰雕然后被恶魔的利爪掐住了头部。

“没用的，就算你破坏了这具投影也只是泄愤而已，”黑冰雕中传来瓮瓮的声音，“感受到了吗？这澎湃的魔力。在你我看来，圣杯只是个聚合魔力的道具，着实没有多少意义，可却有那么多愚蠢的人趋之若鹜，不论是否能实现愿望，它确实具备着庞大的魔力，对提亚马特而言虽是杯水车薪，但也算是不错的外部刺激了吧，她要起——”

嘭！

没有给它说完话的时间，古道已经捏碎了那东西，这次它没有再以黑雾的模样凝结，彻底没了声息，不知是被恶魔之力浸透破坏了维持形体的魔力，还是盖提亚干脆的撤去了术法。

但就算如此，什么都没有改变，他的目的没有成功，盖提亚没有选择露面再动手，而是动完了手才跳出来放狠话，这份谨慎是那么的眼熟，可以想见这次盖提亚这面镜子，映照的是古道……确实，这么一想的话那副说话的腔调也是。

“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腔调站在敌方角度听来这么讨厌啊，”踏着黑色的魔法圆阵，古道看着那些黑色的碎块落入下方，击穿云层，而云层很快又聚合阻拦了他的视线，他才转过头来看向金固，“也怪不得金固你每次见我都这么激动。”

“母亲要醒了，岩——”

“还没有，”打断了金固的话语，古道望着他那略有些空洞的双瞳，决定不去尝试理解孩子的想法，是的，古道如今想来，金固这家伙也只是个小孩子，认真算来年龄大抵和黑贞差不多，“她不肯面对这个背叛她的世界，就算本能驱使着行动，头脑也不愿醒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本还有些浑噩的金固双眼突然有了焦距，怒视着这个他不能动手的仇人，“一副了解母亲大人的模样，你和魔术王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你所不知道的很多东西，以及你正在试图了解的东西，”古道平静的注视着他，“提亚马特，真的给过你明确的指令么？你不是自己心头都有怀疑么？她真的想灭绝人类吗？甚至是，她真的想回归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金固下意识的握紧双手，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戈尔贡被古道一连串疑问打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