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朝提亚马特示意楼上的古道，而二楼的古道还盯着他那张突然清晰的脸发呆，虽然结果不变，但这接近尾声的过程却是完全是预料之外的状况，甚至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

“眼下还很弱小，但很快便会不一样了，不少人在他身上寄予了厚望，有他的担保，才有你的这份资格，怜悯你的不止一个，可愿意行动的，仅他一人，感恩于他，帮助于他吧，他便是你的救主，所言的必是好的，所行的皆是善的。”

面试官说完，缓缓站起了身，要离开这个座位：“好好想想吧，提亚马特，而我要上去跟他聊聊了。”

他说完，便留下了提亚马特怔怔的看着那一叠纸，目光落在131512号边防官的末尾。

……

“眼下应当说一句初次见面吧，古道。”

踏出阶梯尽头的男人抬起手来，略显冷淡的目光尽显压迫感。

“曾经中国虽是那样，但眼下那属于日本人的交流方式，按我们中国来说，你好就行，”古道望着那一身华服的男人，思索着罗玛尼也穿这身会是什么模样，那多半是一模一样，“所谓的神明就是这样神通广大吗，只是凭着一具傀儡就降临了，所罗门王。”

“何必那么生分，这具身体是你手下的面试官不是么，叫我所罗门就行，或是罗曼，”男人微笑道，那份压迫顷刻消失一空，“至于这份展现方式，就像你哪天想坐在英灵座的时候，你的模板被拓印成从者被召唤，只要有必要，你也可以覆盖那从者之身是一样的。”

“有着关联的信息，我们就可以试着降临，”所罗门眨了眨眼，“哪天需要求助，你也可以试着用这种原理呼唤琪亚娜、尼德霍格和我来帮忙，当然，前提是我们有空。”

然后他又耸了耸肩，话锋一转：“但说实话，提亚马特应该能处理你现阶段的绝大部分问题了。”

古道抬起手，决定槽点一个一个去数：“等一等，我似乎听到个很陌生的名字？哪个尼德霍格？”

“特化型SSR，”所罗门试着开了个玩笑，但见古道茫然的模样，也就叹了口气，“看来你没接触过那手游啊，嗯，也算是好事，我以为你认识那家伙呢，毕竟你的收容申请，有他一份同意，那家伙天天窝在幻想乡当死宅，想来你们也很少有交集，或许有谁拜托过他吧。”

“听起来像个路过的好人？”

“差不多吧，神明议会十六席，跟我相邻，勉强算是龙族词源的黑龙，既然不是人类，也就不能以人类的观点看待它们，总的来说脾气还不错，你可以在事后给他发一封简短的感谢信，他的论坛ID是：红魔馆爆炸关我屁事。”

“……挺有特色。”古道沉默了一下，干巴巴的赞美道。

“是吧，”所罗门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就这样吧，看来提亚马特已经签约了，这简陋的死亡世界开始动荡了，你这随手捏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我了，下次见面就在审判庭吧，我在那挂过一个虚职，你应该会有问题来找我。”

“嗯，再见。”古道抬手说。

“很镇定嘛，再见。”所罗门也挥了挥手，整个人再次变作回灰蒙蒙的模样。

古道看了它一眼，然后走下台阶看向已经自发地收拾好合同等待着他的提亚马特。

他正准备开口，提亚马特踏步上前然后把合同塞他手里，然后以难以辨识的速度后退躲到了一颗盆栽后面，还探了探头瞄着他，像是看他的反应。

“……”

他能有什么反应，莫名的想笑又只能摇头，垂下头来看着签字处那歪歪扭扭的楔形文字，又突然察觉到文件里塞了东西，那是一枚椭圆形的青金石。

他捏起那枚青金石，抬头看向躲在盆栽后的提亚马特，提亚马特抬起手，做出捏着石头按在额头的动作，做完察觉到古道的视线就又缩了起来，好像那一人高的盆栽真的挡得住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