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婴儿的模样被黑色的襁褓包裹,被放置于孤儿院门口,是姬莉叶与克雷多的父母收留了他,这没有隐瞒的必要,因为在这淳朴的孤岛小镇,这种事很少发生,一旦发生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题。
而这次的话题更加劲爆,因为那弃婴有着一头白发。
并非古道最初那种干枯的白发,而是一头富有光泽的银发,这绝不是某种病征的显现,就算是,在这座小镇里也没人会当做病征,只因传说之中,整个弗杜那信仰的那位领主,那位黑色魔剑士,也有一头耀眼的银发。
这是非凡的象征,在这座小镇的居民眼中,这孩子就像神之子一样令人惊异,不过他们也并未狂热的对他如何,魔剑教团的教宗索列弥斯并不表态,孩子也就有了个相对平稳的童年,尽管变得有些叛逆孤僻,但也是个善良的孩子,受到不少镇民隐晦的照顾和帮助。
而尼禄自己也不甚在意身世的模样,也对所谓的斯巴达崇拜没多大兴趣,他参加教团也只是想跟随克雷多的脚步以及保护姬莉叶,相较于那冰冷的石像,克雷多的正义之心才是真正看得到的,直至那一天,右臂被蜥蜴恶魔所划伤,古道突然出现。
接着,又是但丁的突然出现,令他境遇大变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而眼下他所在意的并非那些战斗和那些曲折,只是想起了那头火焰的恶魔说过的话、阿格纳斯说过的话、圣克图斯说过的话。
贝利尔说自己像那个他,阿格纳斯和圣克图斯都说自己有着斯巴达的血脉,这些都是当初的他压根听不进去的,唯有之后的回想,让他下意识拒绝着这个话题。
因为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但丁还有个兄弟,再加上但丁对他的关照,甚至有种非常不妙的猜想,一想到那种猜想的可能性,他就会被一股恶寒强行住脑,不如想想斯巴达这两千年来会不会留下别的子嗣,而自己有那么点点的的稀薄血脉。
说到底,姬莉叶和克雷多一家已经给了他家庭的温暖,他也就压根不和寻常弃婴那般在乎自己的身世,连探究这种问题的想法都懒的有,本来就算是冒出一对父母也没关系的,只要和但丁那厮无关就行。
然后尼禄就见到了新的糟糕可能。
维吉尔
阎魔刀的真正主人,但丁的哥哥,斩断自己手臂的人,虽然有着和但丁相似的英俊面容以及看起来更正式的衣着品味,但也无损那糟糕的印象,完全不妨碍尼禄想找回场子的的心,结果那家伙可能是自己父亲?
怎么…怎么可能……
本该直截了当反对的心里话都在犹豫,他想起了那头和大怪鸡连在一起的女恶魔说过自己是斯巴达的族裔,又想起了阎魔刀。
嘭!
纤薄的利刃穿过长刀的边缘,一丝红线伴随着痛楚闪过身体的瞬间,右上角血量已经呈现危险的闪烁,尼禄再次倒飞出去,伴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愁郁反而愈来愈明显了,再这样下去显然不行,不论如何也该想想姬莉叶和克雷多都还在等着自己回家。
这游戏系统把生命值弄得数据化,一定程度上削减了对死亡的实感,但闪烁不停的效果还是非常直观的。
但就算是现在奋起…
“哦,眼神终于有变化了,是因为求生欲吗?”
之前的战斗中话语夹杂不断,在尼禄状态愈发糟糕时反倒闭上了嘴打出了一些顺畅的连段,眼下见到尼禄眸中重新有点神光的柏木宗佑再次开口,大抵是打算将聊天流的干扰进行到底,可他的话说归说,会不会再听就是尼禄的事了。
“但看看你如今的血量,会不会觉得太晚了?”
尼禄没有回答,只是瞥了眼右上角逐渐蓄起的枪弹槽、再瞥向右臂那逐步提升的功率,他现在不再受到干扰,并不是因为什么想通了,对方的话倒是没错,只是求生欲让他重新冷静,活下去回家的想法让他重新冷静。
他从来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就算斯巴达给出了指导的话语,他也无法从中悟出什么绝迹,更何况斯巴达的话语本就含糊不清,为某物奋斗的心他当然有,但然后呢?说什么怀着那种感觉上战场就行了,但结果呢?
他觉得要么就是自己太笨了领会不到他的意思,要么就是斯巴达说的也只是无意义的鸡汤。
总之,不论是变强还是身世,他都不想去想,他现在开动的脑袋唯一所想的就是撑过眼下,为此动用一切能用的资源,对湛蓝玫瑰魔力的灌注,对义肢功率的提高乃至过载。
现在开始不能再被攻击了,这个血量扛不住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