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完全不想活，否则我可以将你拉起的，”青年说，“你们在这地下待了这么久，应该很久没看过阳光了吧。”

“我实在是有些疲惫，也没有必要再行走在阳光下了...”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老人依在王座上，“请带领国民们离开吧，神子...丹尼尔说的没错，这世道对我们就像糟糕的玩笑一样，我们等了那么久，已经决定放弃并放手一搏的时候，你们来了，我们一事无成，仰仗你们拯救，啊，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们能撑到现在就是意义。”

“这是讽刺还是赞扬啊，神子啊。”

“是就事论事。”

“哈，那还真是铁一般的事实，”国王惨笑，笑声如夜枭般难听，他头顶那酷似鸦羽的黑毛不住的颤动，“真是残酷的神子啊，倘若这份残酷能面向所有，倒也不失为绝对的公正吧。”

“我要离开了，带着那些所有对畸变和扭曲以及神的资料。”

“恭送神使。”

“不用送了，”青年摆了摆手，“摔倒在地会很难看，要死至少坐着死。”

他说完的下一刻，身后远处的大殿入口处，沉重的轰响在落地时迸发，暗蓝色的魔人和某种燃着深蓝色光焰的少女一同降下，还有抱着巨蛇身躯从上摔下的褐肤少女，最后是缓慢却能安然落地的天使。

关于战线的处理报告，早在一分钟前就在频道里通报了，而古道也通知了他们集合的坐标。

若是大家真能一股脑全在还能谈的上阻碍，但各自顶尖战力进行单兵作战以摧毁传送门为首要目标的话，这种任务让审判官们完成也没问题。

但这还不是结束，不论那些损兵折将的外星军队是否会打消远征念头，他们都要掐灭隐患。

带着几个老臣一起走来的古道迎着维吉尔等人的目光，也扫向他们，最终止于从巨蛇化作的火焰中恢复人形的清姬，开口说：“这里结束了，接下来带着这里的所有平民和阿比盖尔、岸波白野汇合返回地表，召唤军团信标开启世界层面的秩序整顿。”

“你们有人想在这停留的么？”

有人摇头，有人沉默，有人不屑，但都没出声。

“那就走吧。”

古道说着，率先迈步，头也不回，反倒是几人好奇的看了眼里面那个望着所有人的老人，但也并不停留的随着他的迈步而转身。

老人望着他们那各异的背影，那些背影在收敛力量后全然都是人类的模样，没有动物的肢体，也没有植物的显相，完完整整的人类，却能转作那赫赫声威的神话模样。

望着那样纯净的背影们就像能望见十数年前的过去。

原来才十几年啊，分明感觉度过了上百年。

“起码…结局是好的。”

他微笑着仰起头来，望着这还被电力供应着的灯光，灯光上映着恢宏的壁画，乃是这大殿唯一的像样的装饰品。

画上是深远的宇宙，无数星点构筑出圆润的弧度。

一生万物，万物归一，始终都仅是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