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一声声枪声响起，

一只只晶化变异体应声倒下。

这就是建立在自身安全前提下的射击。

身为女孩的雪之下雪乃都可以做到十发十中，不浪费一颗子弹。

如果是需要面对冲锋而来的晶化变异体，女孩大概会出现慌乱，开枪的节奏被打算，从而最后陷入到危境之中。

包括林叶自己也是一样。

四月底小镇变异体的突袭，如果没有雪之下从旁协助分担压力的话，他大概也出事了。

即使不死，也起码脱层皮了。

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好好的活着。

所以，林叶感叹‘晶化变异’的协助者是雪之下，真的太好了。

换做是其他女孩，他觉得或许要‘疯’了。

但回想起最初和雪之下见面的第一想法——为什么协助者是雪之下雪乃，

现在的林叶不禁一笑。

人，果然是会变的。

……

当大楼入口处的变异体全部倒地死去之后，雪之下停止了射击。

她内心一阵恍惚，就在刚才她夺走了十几条的生命。

哪怕它们是对人类抱有敌意的嗜血怪物，但归根到底，它们的出身根源也是人吧！

林叶大半注意力都在女孩身上。

如他预料那般，雪之下这一次的开枪，不是十分的坚定。

小镇的猎杀的变异体也仅仅是那么几只而已，动手的女孩，心理压力不大。

而现在的她，则是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主动开枪杀死晶化变异体。

深受现代教育和法律意识的雪之下，面对自卫防御和主动攻击行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些事情哪怕明知道这么做是对的，但长久以来的道德和处事原则也会迫使女孩产生愧疚和自我怀疑的想法。

“你是在帮助它们解脱。”

林叶出声为女孩的行为打下了正义的基调。

为什么哪怕是赤裸裸的侵略战争，但侵略方仍然需要找一个正义的理由。

冠以正理和大义，让执行命令的士兵可以有理由来选择做非正义的行为。

否则的话，

哪怕是接受最严格忠诚训练的士兵，面对一次又一次的非正义行为，同样会产生抗拒心理，以至于最后爆发引起问题。

人不是机器人，只需要输入一个指令，就可以按照指令毫无变化执行。

人的行为需要理由，

而这个理由通常可以说服自身，克服感性，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

此刻的林叶正在为雪之下寻找合适的理由。

“你没有听错，你是在帮助它们解脱，让它们不用再以怪物的身躯存活在世界上，危害曾经的同胞。”

雪之下有些消沉的眼神亮了一下，她凝视着林叶，等待着林叶的继续回答。

“你难道没有发现么？”

林叶指向了大半脸庞朝向他们这边额一直晶化变异体。

他庆幸解剖过变异体，发现的异常。

本以为是变异体死亡之后，因为肌肉和神经与人类有了显著的变化而出现的表情变化，

现在却可以用于增加他话语的可信度。

“它的表情。”

雪之下雪乃顺着林叶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她藏青色的眼眸注视着那些被她击杀流血倒地死亡的晶化变异体。

“那是……”

一张浅浅的笑容，一张释然的面容，

再也不是之前狰狞嘶吼的丑陋表情，引起人的恐惧和害怕情绪。

现在的它，更像是挣扎于病床上而最终死去接受死亡事实的人类。

雪之下心一动，随后迈动步伐，靠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