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些都是和江南帮同盟的帮会,这一带基本都是由他们在管,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陆凯一巴掌拍在身边一个玩着手机的红头发青年大腿上:“烧鸡你听明白了没有,这两个妹子你要是敢动,老子跟你没完。”
“凯哥,凯哥这哪能啊。”
红毛一副委屈的表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对学生妹又不感兴趣。”
“那行,你有空跟附近那些人说一下,记不住样貌就算了,到时候要是看到她手上陆家的标志还搞事的话,自己写好遗书。”
“凯哥您就一万个放心吧,这条街我们放话出去,谁还敢搞事啊。”
仿佛担心陆凯还是不相信自己,红毛站起身跑到了我的身边:“妹子,我们每天都有人在这里,就这个酒吧,你要是在外面受欺负了,尽管过来找我,就说找烧鸡,没人会拦你。”
谁欺负我啊,我欺负他们还差不多。
“得了得了,我想说的也就这两件事了,我跟你们先回去吧。”
陆凯走到了我和小蝶的身边:“你们还是学生,好好享受校园的生活吧,别到时候出社会后悔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凯的这句话让我听得有些伤感。
和陆凯一起拉着小蝶的手走出了酒吧后,我抽空看了看酒吧上边的招牌,那是一个滑稽小丑的LOGO,昏暗的路灯下,小丑五颜六色的脸上带着一种不知名的笑容。
是对世人的嘲笑呢?还是对自己人生的讽刺?
“易遥……”
可能是看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小蝶一副想安慰我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小蝶……”
走了一段路后,我轻轻地问道:“你现在……还会想念那些家人吗?”
小蝶并不是孤儿,她目前还是有不少在其他城市的亲戚的,之前小蝶的私事我并没有过问,也没去了解对于那些亲戚,平时她都是怎么回复的。
现在想起来,比起自己还健在的双亲,小蝶已经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而且她作为女孩子,今年才十六岁。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小蝶摇了摇头:“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害怕,不过那时有小白在,晚上易遥你也会跟我视频聊天,勉强能坚持,后来就习惯了。”
夜空似乎下起了小雨。
“你们这两个小鬼真是。”
走在我们前方,双手插在自己口袋里的陆凯骂骂咧咧道:“不要这么矫情,老子告诉你,我们人这种东西都是虚伪的,懂吗?当时我爸惹上了这个市里一个领导的时候,每天至少十个人拿着枪在等着老子出现,老子躲在一个地下室,靠吃那里的蚯蚓活了半个月,我妹还被送到荒山野岭里面吃毒蛇老虎,等风头过去了,我们不还是一样风光?”
习惯性地点燃了一根烟,陆凯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活这一辈子,为了啥?”
我和小蝶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呵,等你们什么时候了解‘家’这个字的时候,什么时候就懂了。”
在学校门口,陆凯停下了脚步,踩灭了手中的香烟:“今天我过来这事别和人说,以后我妹在学校就拜托你们了,你们还年轻,不要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该吃吃该玩玩,这么小就多愁善感,长大了有的你们累的。”
“那凯哥我们就先回去了。”
我拉过了小蝶,对着陆凯轻微鞠了一躬。
“去吧……哦还有,差点忘了,你们拜托那个公司做的装修已经在弄了,装修一个月,加上通风三个月,可能明年的2月份你们那个房子才能入住。”
说完,陆凯头也不回地转过身走了:“在那之前,好好想想你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我的未来……吗?
在校园朦胧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到朦朦胧胧的毛毛雨,鹅绒般缓缓飘落,为这个宁静的夏天带来丝丝凉气。
“原本易遥的未来没有我的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我身边的小蝶掂起脚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易遥,我只想要一个有你的未来。”
No、215梦开始的地方
走在校园干净的鹅卵石地面上,原本的毛毛雨,渐渐地大了起来。
等我和小蝶走到运动场的时候,已经可以明显地听到雨点落到草地上的声音了,空气中到处是被雨水溅起来的泥土的气息。
这一路走来,连个帽子都没有的我和小蝶头发顿时沾满了雨滴。
“农真真呢?”
在足球场,我找到了正抱着何丽莎坐在草坪上看着晚会的蒙婷妃。
“她说要加入轻音社,和毛忆梦到社团活动室去了,现在可能回去了吧。”
舞台灯光下的蒙婷妃有些无奈,对我示意怀里的何丽莎:“帮我抱一下她。”
我顺势接过了这只睡得毫无意识的小萝莉,顿时一股奇怪的香气迎面而来,气味看样子应该是从何丽莎的身上传过来的,有些像那种牛奶嫩肤沐浴露也有些像刚出生的婴儿身上自带的那种奶味,之前我和小蝶一起睡的时候她的身上也有类似的气味,据小蝶说我的身上也有,只不过我一直注意不到。
蒙婷妃顺势转过了身子,蹲下身将后背露给了我,我小心地将何丽莎放了上去。
“她刚才醒来过吗?”
我有些担心何丽莎的状态,虽说教官确实是吩咐了军训这段时间由蒙婷妃来当临时的监护人,那以后呢?如果她的病一直不好,我们整个宿舍整个班的同学都要照顾她,每天送她上下课,一些活动什么的也要考虑到她,虽然这个小家伙很可爱没错,可是我实在不怎么看好现在的人与社会。
上辈子我曾经到过一些餐饮店打工,那时候店里也有店员因为身体原因行动有些不便,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承诺会关照,时间久了每个人都厌烦了,最终那个店员只好自己辞职了。
现在新闻上也有不少子女因为嫌弃父母病重腿脚不便而推卸责任的,亲情尚且如此,何况这些孩子随处可破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