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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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因此,让慢悠悠的天界执法部分以极高的效率接手并处理之事,而在一个逐渐被魔物娘吞噬的星球的触手森林里玩的愉快的苇莺夫妇终于也急匆匆的回来。

他们并不关心苇莺,而是关心自己会在这件事里受到怎样的牵连,在执法部门派遣而来的专员的问询里,他们一直在推脱责任,表示自己是局外人。

虽然他们的确是局外人,但当他们如此赤/裸裸的表达时,苇莺还是十分伤心,这表明,这个家里只有杜鹃对她有些感情,但杜鹃是帕拉斯·雅典娜,谋杀了她的兄弟姐妹,甚至篡夺其中一位的身份,在帝国搞阴谋的“穿越者”。

她举报了杜鹃,等同于举报了自己最后一位爱她的亲人,毫无疑问,杜鹃将被摧毁,哪怕她是帕拉斯·雅典娜,比现在统治天界的人还年长一倍的古老存在。

但古老在天界并不意味着特权,相反,古老是衰弱的象征,每一位年轻居民,都有义务,并且乐于把那些大限将至的老旧存在摧毁,分食他们的能量,从而壮大自身。

雅典娜本该在2000年前就死的,但雅典娜却凭借天界不容许的禁忌手段延长了2000年的寿命,那么她理应被终结,哪怕让天界最顶级的律师与公关集团为这件案子奔走,也无法动摇雅典娜的结局。

雅典娜的结局已经注定,而苇莺的未来却变的扑朔迷离:她形同和父母决裂,而社会的舆论压力也让生活里的人纷纷疏离她,就连她就读的马尔斯中学也是,他们通过邮件委婉的表示可以给苇莺发毕业证,但不希望苇莺再出现在学校里。

不去上学还能有毕业证拿,大概有一部分人会狂喜,但苇莺还挺喜欢学校的,因为那里有可以交流的同龄人,而她是个怕寂寞的孩子,一旦周围无人,一旦环境安静无声,寂寞就会抓住她,让她分外难受。

而且,就算她拿了毕业证,以后大学那一关还是会被卡,与帝国那些顶级大学一样,天界的大学参考申请者的不止是笔试成绩,还有过往的荣誉与履历,才艺,社会活动,家庭背景等等综合计算一个分数,再根据分数从上到下录取。

苇莺经过这件事,她在履历这一项恐怕会变成负分,没人愿意招进来她这样的麻烦精,同时那些像模像样的工作岗位也是,她连打零工的选择都会大大减少。

“你们总说‘即便你的出发点没错,但事情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苇莺嘟囔道,“当时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案?打举报电话然后等待?那时候姐姐恐怕已经处理完所有的反抗者,融合权柄并且毁灭证据。

或者我处理完姐姐的事后把在场凡人的记忆全部删除?我和姐姐打已经拼尽全力,最后只能变成史莱姆大小勉强维持,撑到把她带回传送点回到天界,哪来的精力去删除人类的记忆?”

苇莺没有能力,但她可以请求18区活动的其他天界观测者,甚至要求帝国在18区首府的超凡者管理机构来帮助她完成此事,但她不想,潜意识的排除这些选项,究其原因,是因为她不想与她有关的回忆消散。

姐姐的事情自有执法部门操心,在社会舆情压力下,雅典娜难逃一死,果不其然,两周之后,她在新闻里看到雅典娜被处以极刑的消息。

杀死她兄弟姐妹的凶手终于被法律制裁了,苇莺一开始有几秒的安慰,但后来她则变成了毕加索的名画《哭泣的女人》——伤心欲绝的心情让她的外表变得抽象。

当人们对违约长寿者的愤怒消散后,他们便开始在舆论里讨伐苇莺这个令天界的颜面荡然无存的人,家丑不可外扬,无论在哪个世界,它都存在于人们的基础常识里,它或许不违法,但外扬家丑的人一定会招来人们的愤怒。

苇莺哭到疲倦,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闭上眼睛,设定时间后进入休眠状态,但她没有进入天界居民相连的梦境组成的社交网络,而是径直侵入了林嘉德的梦。

(在我年轻又愚蠢的时候

我的爱人离开我去当摇滚明星

他告诉我不必担心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让我安心)

和她一样,梦里的林嘉德也无精打采的,《天堂的另一面》正在反复循环,青年的日子显然很不好过,同时看到苇莺的时候有些惊讶,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杜鹃被处以极刑,很抱歉,两周之前那个凌晨,她其实没死,但我不忍心破坏你庆祝的氛围,外加悲伤,所以收敛姐姐残余的部分后就返回天界,举报了她。”

苇莺说:“这可能是最近100年里,天界宣判速度最快的案件,它跳过了大部分法律应走的程序,把惯例留下的,宣布死刑后留给犯人最后半年活着的时间剥夺……她大概是真的死了。”

“小杨老师……不,伊菲革涅亚也是。”林嘉德说,“因为其他犯罪者头目都已经死亡,所以她承担起了最后大部分罪行。

我尝试用帝国的奖励去把小杨老师从怪物体内剥离,但是,那位专员告诉我,目前来说,这项待验证的技术有一定风险,而且,即便剥离出小杨老师的灵魂,杨雪濛这个身份被注销了,她永远不会以我熟悉的形象出现了。”

“林嘉德……”

“茉莉她现在要打官司,我能察觉她以拉格纳之女的身份争夺遗产时的尴尬与痛苦;

剑兰的身躯可能要花一到两年的时间才能重塑,到时候帝国会怎样追究她的责任还是悬而未决;

木棉在战斗里受创严重,她的计划可能要推迟两年,温养身体恢复当初的状态;

我原谅了合欢,因为她没有付诸实行,因为我已经累了,麻木了,但合欢没有原谅自己,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看我脸色,拼命讨好我,如果我没有给出反应,她便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惴惴不安,我们关系很好,但我们不再是朋友;

冰洞……冰洞她现在是一只鹿,她记得我,听到我呼唤她的名字,她会亲密的蹭过来,但她再也不是魔法少女,不会向我撒娇,只会用那种温和而湿润,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

而我自己,你看到啦,我的右膝也置换了和左膝一样的人工关节,我的左臂上没有一块好肉,哪怕愈合还要分几次来做美容魔法淡化我那狰狞的伤疤,而且我弄碎了你送给我的武器,没有剑,我恐怕很难称之为剑士了。”

林嘉德深吸了一口气,对苇莺说道:“最后则是我们共同的烦恼,请看。”

青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苇莺的视线聚敛他手指的位置,在那里,杜鹃给予林嘉德的护符“替代死亡”仍在运作。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失声尖叫:“这不可能!”

“不止是我的护符,我能感觉到,那些我施加给别人的刻印仍然存在,也就是说,杜鹃还活着。”

“天界的处刑人是专业的,他们生来就被教导要处决有罪的同胞。”

“百密一疏,不是吗?而且根据我知道的零星情报,杜鹃她在天界似乎算是……老前辈?”

“是的,她持有悠久的传承,比现在领导着天界的人还要大上一些,但在天界,年迈并非优点……至少从力量的角度来说是这样。”

“既然你都不知道的话,我就不可能懂了。”林嘉德看向苇莺的目光渐渐黯淡,“我真的赢了杜鹃,对吗?”

“嗯。”

“但也仅仅比失败好一些,对吗?”

“如果你失败的话,你会后悔为什么要胜利。不过,我很惨就是了。”

“苇莺……”

“我在天界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我犯了蠢,而后悔也没有,结果已经不容许我更改,我在思考自己要过怎样的新生活。”

要来我这边吗?

林嘉德的邀请已经到了嘴边,但他硬生生止住了,他现在满是伤病,处于被照顾的立场,哪有余裕照顾苇莺,反而是苇莺一旦入住他家,就要被拖进接下来的一堆麻烦事里。

但是,苇莺的孤独写在脸上,她从侧面看过去,眉眼的轮廓与杜鹃有三分相似,让林嘉德不禁怀念他天真又愚蠢的时候,他和杜鹃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