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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铿惑的授勋仪式，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第四百一十六章 达摩克里斯之剑

铿惑浑身僵硬地站在落地镜前，一动都不敢动，而丽塔则在他身上忙上忙下，将那套繁琐得让人怀疑是现场组装的动力外骨骼的礼服穿在铿惑身上。

准确地说，这套衣服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礼服，而是【天命】中庆典与仪式专用的服装，类似于神职人员的制服，但又有许多军装的影子。

其不同就在于上面的装饰品与讲究实在是太多了，光是穗就挂了十来条，更别说各种各样的勋章，代表不同支部的挂带，还有一条看起来就贼骚包的大氅——铿惑敢保证，如果今天的会场上没有空调，他仪式进行到一半没准就中暑了……

“丽塔，来得及吗？”铿惑是真的一动都不敢动，因为现在的他随便动一下，身上的那些挂饰就会随风飘扬，他可不想再让丽塔帮他挂一次，“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多长时间？”

“请放心，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我们会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完成仪式前的准备，并且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仪式大堂。”

“一个半小时？！”铿惑险些跳起来，他从开始穿衣服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小时而已，丽塔还准备往他身上安多少东西？把他组装成高达吗？

“请放心，服饰已经基本不需要再继续穿戴了，剩下的时间我将会为您化妆。”丽塔微笑着打消了铿惑的顾虑——并给他换了一个更大的。

“化一个半小时的妆？”铿惑蒙蔽了一下，脑海中情不自禁地飘过自己脸上涂着红红的俩猴屁股蛋儿，头上顶着一斤发胶和啫喱，身上披着贼骚包的大氅招摇过市的样子。尤其是小风一吹，身后的大氅随风飘扬，啫喱味儿也随风飘扬，酷炫至极，而且还伴随着星星点点的闪光特效——从他脸上飘下去的粉。

“请放心，丽塔在这方面还是有一些自信的。”丽塔好像看明白了铿惑的顾虑，一边将一个椅子推到铿惑身后，将他轻轻按到椅子上，一边把一边的移动式梳妆台拉了过来，“这是必要的一环，您一定也不希望在这么重大的仪式上面衣冠不整吧？”

“我觉得我衣冠挺整的……”铿惑有些别扭，此时丽塔正用湿巾为他清洁面部，随后在手上涂了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拍来拍去。

铿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丽塔手下的面团儿。

但是铿惑不敢说话，只能这么僵硬地坐着，任凭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会的女仆在自己脸上飞快地操作着。

……

一个半小时是如此的难熬，但是当丽塔终于宣布化妆结束，并且将一顶看起来就很贵的帽子扣到他头上之后，铿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镜子里的男人星眉剑目，眉宇间仿佛有剑气肆溢，眼窝深邃而立体，在阳光下，五官的阴影为整个人都平添了一份冷峻的气势。

这一切都让铿惑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不跟没化妆差不多吗？”

这并不是铿惑真的没有审美观，而是他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和平常确实没有什么差别，一个鼻子两个眼，两只耳朵一张嘴，更重要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他来。

身后的丽塔不知在心中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才说出了一句话：“……铿惑大人自身的底子很好，所以绝大部分的装饰都放在了修饰您的特点上。”

铿惑觉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他并不是没有看出来化妆前后的差别，只是这个妆容确实让他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肤色没有变化，五官没有明显的变化，眉毛虽然被稍许地修过，但只是剃掉了一些不太优秀的部分，稍微勾了一些眼线，眼窝处打上了一些阴影，鼻梁上打了一点儿高光，乍一看上去确实和原来没什么区别。

但不可否认，现在的铿惑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功勋元帅的气势，除了身上的服饰给了他加分以外，丽塔的化妆功底确实无可挑剔。

至少铿惑从没见过哪家化妆师的裸妆能让人的气质都跟着变了的——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他见过的化妆师太少了。

“果然是……”看着镜子里那冷峻深沉的男子，铿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人靠衣服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

丽塔无视了铿惑那一听就很有问题的发言，恭顺地站在铿惑身后：“铿惑大人，司机已经在前院等着了，如果您没有什么其它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前往仪式会场。”

“我们出发吧——对了丽塔，我该先迈哪只脚？”铿惑依然是一动都不敢动，连笑都不敢，生怕自己咧嘴一笑把脸上的粉抖掉了。

闻言，丽塔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铿惑大人，您可以不必那么紧张，至少在这一点上天命是没有规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您先迈左脚。”

“为什么？”

“因为门在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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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铿惑都保持着沉默，丽塔也很识相地没有主动提起什么，只是坐在铿惑的身边，如同木偶般保持着得体的坐姿。

而铿惑则趁着这段大战来临前的休息，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笑，不能笑……我是见过世面的人，老子曾一炮把【蚩尤】按进地里，老子曾经手撕第十二律者，爹我在一千多个A级女武神堆儿里七进七出……见过大场面，这都是小问题……小问题……”

铿惑在心里不断地催眠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随着座驾愈发靠近目的地，铿惑的心还是忍不住激烈地跳动了起来。

这次授勋仪式，主要是为了表彰他收复了长空市，并击杀了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两头【封号级】崩坏兽之一的功绩，但是在他完成了高阶战地指挥官考核的最终考核后，恐怕这个授勋仪式的规格还要提高一些。

因为他还带回来了天命失落已久的【神之键】，救回了【第二次崩坏】中的功勋女武神，甚至还带回来了一块儿分量不轻，并且以【天命】的技术至今无法实现复制的【魂钢】——至于那头巨大龙型崩坏兽的尸骸，在这几件东西面前一比根本就是个弟弟，连提都懒得提。

冥冥之中，铿惑有种预感，他觉得这一切的时间安排都太凑巧了，或者说太刻意了。

也许天命确实不知道他救回时雨绮罗那个地区的真实情况，但这个授勋仪式被安排到了高阶战地指挥官考核之后却一定是安排好了的。

因为今天早上，一封信函静静地放在餐桌上，它上面盖着阿波卡利斯家族的火漆，整个信封由典雅而大气的淡银色为主体，画着天命的标治与一座浮空之城的图案。

而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恭喜他通过了高阶战地指挥官考核，成为了一名高阶战舰指挥官。

一想到这里，铿惑就有按捺不住的激动。

对啊，今天是授勋仪式，但是在授勋仪式开始之前，像是匆匆忙忙投递的一封考核通过的通知书所代表的含义可就太多了。

“【日珥议会】……”铿惑安静地坐着，双手搭在腿上，脸上的表情深沉而又严肃，显然是在心里琢磨着什么，“会是【日珥议会】的邀请吗？德莉莎说过这些事都安排好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