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铿惑觉得奥托要他去的那个地方很有可能不一般，“逆熵老巢？”

奥托有些差异地看了铿惑一眼，他知道铿惑的思路很活络，但没想到他竟然活络到这个地步：“我把你送到逆熵总部，你敢去？”

铿惑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要是真能让我潜伏到逆熵总部里，信不信我能混上逆熵盟主？”

奥托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信。”

铿惑深以为然：“我也不信。”

“……”

“那你到底让我去哪儿？”铿惑其实刚才并不完全是瞎说，因为他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地方能这么特殊了。

铿惑并不知道天命总部的女武神有多少，但他敢肯定在“探查一个地方”方面肯定有比自己专业得多的人。而奥托不派那些专业人士，反而找自己，只能说明那个地方很可能只有自己才有办法进入，或者只有自己才有办法能探查那里。

想到这里，铿惑恍然大悟：前些天不还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事儿吗？神州的那个突然之间出现的古建筑群……

然而，奥托抛出的下一句话却让铿惑的心跳差点停摆：“你知道【量子之海】这个名词吗？”

“不知道。”铿惑当机立断，无论奥托是不是试探，这方面绝对不能让奥托看出端倪来，“那是什么？量子物理学的新名词？”

“你可以把它看作是异世界，它不属于我们目前已知的四维时空，而是在空间上的第四维平行于我们的三维空间的一大类【折叠位面】。”

铿惑的眼神微妙了起来：“你给我讲这个干嘛？要送我穿越？”

奥托笑了笑，铿惑的比喻让他觉得很新鲜：“可以这么理解，它与我们的三维空间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类似于船舶在海中停靠时抛下的锚，将我们的世界与【量子之海】各自的坐标连接起来。”

“用一根线连起来的两个毛线团？”铿惑虽然知道【量子之海】是什么，但此时的他必须装作初次了解的样子。

“没错，这个【连接点】我们称之为【以太锚点】，它是一种【位面流形】之间的拓扑变换——你知道【位面流形】是什么吗？”

“所谓【流形】指的是局部具有欧几里得空间性质的空间吧，那么【位面流形】……指的是一个具有【形状】的位面？”铿惑装作在猜测，因为他不可能真的一点这方面的东西都不懂，否则就显得太假了，“就是像【气泡】一样的空间，但它的体积有限，因此具有【形状】。”

“你理解得挺快的，”奥托似乎有些惊讶，“我原本以为还需要给你解释一下。没错，这种【空间泡】就是……不，准确地说，是【量子之海】中存在着大量的这种【空间泡】，而我这次想让你做的事情，就是去探查这些【空间泡】。”

“我懂了，理解起来还是挺简单的嘛……”铿惑若有所思，只是这种听起来太过科幻的设定让他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能，“不过我们现在连太阳系都飞不出去，就有能力探查异世界了？怎么做到的？把我量子化然后发射出宇宙？哇总部现在的科技力到底领先世界多少了？我不求肉吃，手指缝里漏点汤给我喝喝行不？”

“你好像没有你嘴里说的那么惊讶。”奥托的眼睛眯了一下。

“确实没那么惊讶，因为前些天我听路易吉讲了一下简单的波粒二象性之类的量子物理学的知识，感觉还挺有趣的。”铿惑的脑子转得飞快，“连【观测者的意志影响量子层面的观测结果】这种玄幻到不行的理论都有了，我觉得从一个空间跳到另一个空间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甚至比我刚说的那个还简单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为什么要拐走路易吉的研究团队？”奥托好像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他们的研究方向很偏，即使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对于极东支部目前的研发能力来说也用不上，你……”

“因为要评绩效啊。”铿惑挠了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那个……各个支部不是有年末评定嘛，里面有一项就是独立科研水平，其中一个重要评定标准就是独立科研组有几个……我们圣芙蕾雅学园……你是知道的，我得找几个团队撑撑门面。其它有用的科研团队都被捂得死死的根本不放人，我能拐走的也就这种边缘化的研究组了……”

奥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铿惑的回答着实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却又偏偏在情理之中：“好吧，我可以回答你之前问的那个如何做到探查异世界的问题，不过你必须也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公平公正，可以吧？”

“好啊。”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别那么不要脸了？”

“极东支部现在炮都没几台，研究人员也就那么点，整个一幼儿园弟弟状态，这个时候不谋求物质发展，谋求什么要脸啊。”铿惑的头摇得飞快，“不要！谁爱要谁要，要是有人收购我还可以考虑把我的脸卖他……”

“……”

“不是，你得这么想：如果把我的脸印在石头上装进炮管子里打出去能打死崩坏兽，那我肯定好好珍惜——可是这不没有用嘛，现在圣芙蕾雅学园看起来还行，但可持续性发展能力不怎么强，最主要就是还没有培养起自己完整的科研体系——哥，要不……”

“我们来说一说我要你做的事情吧。”奥托微妙地把话题转开，因为他知道，如果顺着铿惑的话说下去，他没准又厚着脸皮管自己伸手要东西了，“想要东西可以，但要拿出同样有价值的东西来换，就像这次一样。”

第四百八十八章 合法穿越但不合逻辑

铿惑盯着面前简陋的实验器材发呆：“果然还是很奇怪啊……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穿越这么大个事儿，你这设备是不是简陋了点儿？”

“我承认，这个东西看起来确实不太符合正常人的预期，但我保证，这确实是你将要使用的实验器材……”

“不是，你还有什么隐藏起来的机关之类的能不能给我展示一下先？”铿惑还是对面前这个东西的造型有些抵触，“比如说突然间展开露出里面的线路管和精密仪器，最起码你给我看看它的交互界面吧？”

“很可惜，并没有这种东西，”奥托可能觉得自己说的话自己听起来都没有什么说服力，默默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但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个东西如你所见就是这个样子，它只是整个设备的一部分，不过我保证这个实验是可行的。你的意识会穿梭出我们所在的四维时空，对独立于我们这个三维空间的空间泡进行观测。你需要关心的只是如何完成我交付给你的观测任务，至于如何让你的意识穿梭到空间泡，那是我的事情。”

“……但是你也不能指着一个椅子告诉我这是穿越世界的设备吧！”铿惑指着那个办公椅，一脸的不可思议，“照你这么说这个椅子就是个椅子？坐上面就能穿越？它怎么穿越？我坐上去之后它的底座喷火使我超越光速？那我以后办公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是不是还要提防自己突然穿越了？我坐了那么多年椅子怎么就没穿越过？”

“铿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奥托突然间回过头，一脸严肃地问道。

铿惑闻言愣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头。

“铿惑，我知道这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因为某些原因，那个可以让你的意识超脱这个世界对外部世界进行观测的设备我无法让你看到……”

铿惑抬起一只手制止了奥托的忽悠：“等等，别吵，我在数。”

“……”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没骗过我？”铿惑满脸狐疑地抬起了头，他记得奥托拖着自己装备不还的事，但那显然是一个不能提起的话题，所以他直接略过了它，“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你这不是在骗我啊，你最起码告诉我你是用什么东西让我穿越的吧？”

“秘密。”

“……那我就开猜了啊——神之键？”

奥托的神色很明显地惊讶了一下，似乎是对铿惑的这个猜测有些愕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想来想去只有这种解释吧？”铿惑摊了摊手，觉得这个解释是在他目前所能掌握的信息中推断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了，“如果是如你所说的让我的意识穿越到独立于经典四维时空的空间泡，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我觉得那个设备至少得有你的这个私人空岛这么大，但是你现在指着一个椅子让我坐上去穿越，因此那个可以让我穿越的东西可能是个小型化的东西，小型到可以放在房间里，不需要工业级的能源供应，不需要严密的过程监控，只需要一个实验体，和一个实验者，对吧？”

奥托没有作答，而是微微扬起了下巴，盯着铿惑不言语。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上个纪元的人类为什么会把神之键做成椅子？目前已知的神之键都是武器吧？为什么这个偏偏是个椅子？”铿惑把【椅子】这两个字咬得很重，还特意重复了一遍，“就算是椅子，不也应该是七大武器之首的折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