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八重樱向德莉莎转述的时候只说了第一句，而第二句则只字未提。不过这句话的信息量并不大，只是一句鼓励的话，因此省略掉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问题就出在德莉莎听过这段话的第二句——从韦德嘴里。这正是前不久韦德帮助她们拦截丽塔失败之后，对她们说出的鼓励的话语。

可韦德现在的表情很奇怪，甚至透露着诡异。他的神色正在被惊讶占满，辅以浓浓的疑惑，眼中偶尔闪过一丝狠戾，但转眼便被更浓的困惑所覆盖。

德莉莎本能地意识到韦德好像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什么，可韦德现在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她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韦德低下头，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这句话他很熟悉，因为他用这句话鼓励过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

可这句话，最早是铿惑说的。

这是在天命总部撤退的时候，铿惑在休伯利安号开始虚数潜航之前，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韦德，我们没有输，我们只是还没赢而已。”韦德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德莉莎眼中的怀疑一闪而逝，她依旧怀疑这个【铿惑】是韦德假扮的。可是韦德刚刚才被人从河里打捞上来，他怎么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

韦德并没有注意到德莉莎的目光，而是盯着脚下的钢板，交握的双手不自觉地搓来搓去。

“这是……铿惑对我说过的话。”

“他死前对我说过的话。”

第七百三十五章 地下实验场

神城医药的最高点，实验大楼的塔尖，一个影子缓缓浮现在这个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天台上。

天台很空旷，只有最中央的一个巨大装置静静地矗立在此。它看上去像一个信号发射塔，但中间却空了一块，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一个沉重的金属制品砸落在地面上，发出轰隆的响声。它的表面如浮雕般隆起一条条的输能管路，如一颗被摘出体外的巨大心脏，液态的崩坏能从裸露在外的管道中滴落。

它的能量指数正在飞速下降，但依旧有强烈的崩坏能场环绕在它周围，把那个与它一同出现的幻影干扰得向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一样闪烁不断。

那个影子低下头，似乎在操作手腕上的装置。不多时，天台的地面缓缓洞开，数个自律机械在在升降机的帮助下升上了天台，仿佛早就排练好了一样，迅速围拢在那个金属制品的周围，合力将它抬起。

这是EOS号运输舰的引擎，功率800HW，虽然比不上休伯利安级的浮空战舰引擎，但只要接入那个专门为它准备的能量增幅装置里，就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胡狼的幻影远远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个计划的核心步骤。在尊主尚未归来的当下，每一个计划步骤都要确保成功。

在EOS号抵达天穹市，与神城医药的地接人员完成交接的时候，胡狼便悄悄潜入了EOS号的内部，通过定位量子传输装置将EOS号的引擎整个偷了回来。

那些传送装置虽然小巧，但种类繁多，数量也不少。而且传送这么大的东西，需要大量的能源补充。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货物】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充盈着崩坏能的运输舰引擎，她还真没办法如此轻易就把东西偷回来。

这还要感谢那个【迷宫】中莫名出现的漏洞，如果没有那个隧洞，她直到现在还和尊主一样被困在量子之海中。

很可惜，那个漏洞并不稳定，并且在他们发现它的时候已经有了逐步愈合的趋势。若是尊主要穿越那个隧洞，很可能会因为尊主身体中蕴含的强大能量而瞬间崩溃。

因此，她作为【世界蛇】的先驱，穿过那条隧洞返回了现实世界。在这里，她要寻找能够打开量子之海大门的方法，将尊主重新迎回这个世界。

但是在那之前，必须要做一些准备，在尊主降临之前打造出足以匹配尊主身份的军队。届时，尊主将会带领这支无敌的军队，再度向崩坏发起战争。

另一个影子浮现在胡狼的身旁，明明是个模糊的影子，特征却分外明显。

红色的电子义眼，被改造的机械肢体，嘈杂的电子合成音，无不昭示着这个影子的身份。

——已经被丽塔杀死的灰蛇，以一道影像的方式出现在了这里。

“灰蛇，那个人要来了。”胡狼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引擎安装完成。

——【世界蛇】，与其说是一个组织，倒不如说是一种信仰。

“噢——如果你指的是天命最强大的女武神幽兰黛尔，那么确实，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她就会抵达天穹市。”

——他们是不死，不老的蛇。每一次死去，都是一次轮回，他们终将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装置启动还需要一小时二十分钟。”

——他们是来自不同世界的异客，却被同一个伟大的目标召集到一起。他们穷尽一生，都在为那个伟大的目标共同奋斗。

“我明白，是需要我让她晚一些到吗？”

——消灭崩坏。

“不，让她来吧。我很期待现在人类世界中最强的女武神……能否通过尊主的考验。”

——哪怕这个过程是血腥的，是毫无人性的，是孤注一掷且疯狂的。

“原来如此……那我猜，你是想让我把圣芙蕾雅学园留下，不让他们离开天穹市，对吗？”

“别让他们被幽兰黛尔吓跑了，也别让他们来干扰我们的计划。同为女武神，她们活下来的概率远超这座城市里的普通人。”

“真是绝妙的计划，在尊主降临之前，这可能是我们规模最大的一次行动了。胡狼，不要让尊主失望。下面的那两只小老鼠，你打算怎么解决？”

“呵……第二律者和一名S级女武神，可算不上是小老鼠。我让渡鸦去处理她们了，我会给她们应有的尊重，一个适合她们身份的结局。”

——领导着这群清醒的疯子的人，是守护伊甸园的炎剑，是焚烧索多玛的天火。

——是至高，至上，至尊，至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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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道影子的脚下数百米处，丽塔和琪亚娜正进行着紧张刺激的潜入。

或者换一个更加贴切的形容方式：用塑胶炸药解决无法在短时间内入侵的电子系统，用镰刀和枪干掉守卫机械，再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死士统统杀掉，以确保没有活人意识到她们潜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地下的防守力量比地面上要严密许多，丽塔甚至感到之前在地面上遇到的阻力实在太小了，现在她们面对的警备系统才是正常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