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铿惑要说什么。

铿惑满脸严肃：“你知道那个杏有病吗？”

“……”

杨的眼神微妙了起来：“你这……什么意思？”

铿惑斟酌片刻，还是决定不对杨说完全的实话：“就是……你觉得她的精神状态对劲吗？”

毕竟如果要解释，很可能就得从灵魂学基础知识讲起。

更何况……自己看了一眼就断定对方有病，这个套路总感觉在哪见过。

铿惑此刻询问老杨，只是想确认逆熵对杏的状态是否有了解。

“她的精神没有问题，只是性格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杨摇了摇头，并没有听懂铿惑的话。

“这样啊……”铿惑微微颔首，“我一直以为她有狂躁症来着……”

“其实……”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我们曾经对她进行过精神稳定性评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没有精神类的疾病。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孩子攻击性太强，可从鉴定报告上来看，她只是性格比较……冲动。”

“嗯嗯，我就是随口问问。”铿惑打了个哈哈，一笔带过，悄悄把阵法撤掉，“这也接完孩子了，我就直接去机场了？放心，我现在不会去找可可利亚算账。”

杨沉默片刻，他本是想以这种方式暗示一下铿惑，让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别去找可可利亚的麻烦。既然现在铿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提出了离开的要求，那自己也就没有继续让对方留在这的必要。

尽管杨觉得至少还应该走一趟流程，送送铿惑，却被铿惑婉拒。

于是，铿惑终于完成了这趟逆熵总部之行所有要做的事，开开心心地坐上了回天命总部的飞机。

——才怪。

铿惑要做的事现在才要开始，他之前问了杨那么多事，只是确定他们有没有察觉到【此世之恶】的存在。

既然杨没有发现杏的异样，那铿惑悄悄把【此世之恶】处理掉也就没什么问题。

至于杏是怎么想的……无论杏是怎么想的，铿惑都不能放任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呆在人群里。

铿惑本来是想把杏带回天命总部，可这无疑会引发一连串的事端。更何况自己大老远来一趟，回去的时候带了一个未成年小女孩儿……

嘶……想想就疼。

当然，铿惑的治疗方式可能有些过激，也可能会对杏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但这都没关系——反正他们抓不着他，也不知道是他干的。

坐在车上，铿惑回想了一下跟杏有限的几次见面，又看了一眼刚才自己和老杨谈话时被杏气得不轻的丽塔，铿惑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嗯，是个猎人序列的好苗子。”

“就从《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开始讲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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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萝莎莉娅总觉得这日子过得有些奇怪。

虽然说伏特加女孩的排练很顺利，上课睡觉也没有被老师发现过，偶尔还能跟妈妈打电话汇报一下学习进度，但她总觉得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萝莎莉娅把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的莉莉娅轻轻摆到沙发的靠背上，刚准备去冰箱拿一盒牛奶，却看到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对，正常的生活里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杏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经常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哼起从没人听过的小调，口中有时候还嘟囔着一些人听不懂的话。

要么是“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要么就是“救厄而平波息浪，扶危而起死回生。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一类晦涩难懂的话。

——就连走路都是四四拍的，让萝莎莉娅一度以为杏是想加入伏特加女孩却不好意思开口。

果然，此刻的杏又在低声嘟囔着什么。

“杏……你在念叨什么啊？”萝莎莉娅不禁有些害怕。

“啊……我也不知道……”杏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低着头，似乎也对自己刚才嘟囔的东西感到奇怪，“就是脱口而出……”

杏没有黑眼圈，食欲也没有下降，但萝莎莉娅还是很担心，总觉得现在的杏比起以前少了些活力。

——准确地说，是这几天杏不跟瓦尔特先生顶嘴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产生危险的想法了。

——这是异变啊异变！

因为如果是以前的杏，这个时候应该会斜她一眼，冷笑几声，再说些什么“关你什么事”之类的话。

天啊！杏竟然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跟人好好说话！以往的杏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脾气也会变得更加暴躁，哪像这段日子里这么……呃……温柔？

虽然以常人的标准来说算不上温柔，但那可是杏！是除了妈妈以外谁的话都不听的杏！

“杏！你到底怎么了啊杏！”萝莎莉娅用力地抱住杏，忽然间不掉眼泪地放声大哭。

杏黑着一张脸，努力抵挡着萝莎莉娅：“哎……你好烦……”

——果然不对劲，如果是以前，杏推人的力气应该更大一些。现在的这个力度……怎么感觉像是杏怕伤到自己似的。

杏被萝莎莉娅推得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别说萝莎莉娅，就连杏其实也很懵逼。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一座小岛上，周围像看猴儿似的盘腿坐着不知道几百个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