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只要温斯特想,就算是带着文森特伯爵这个武力值基本为零的贵族,也能毫发无伤的离开伯爵领,甚至于离开北境。
但他不能,因为敌人准确的抓住了他们的软肋!
在对峙开始之初,独角兽占尽了优势,但随着叛军拿出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陷入包围的照片后,他们便不得不估算一下自己强行突围的成本了。
独角兽的速度再快,也没有从伯爵府瞬移到十几里外的森林之中的能力,叛军已经包围了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其中有大量伦蒂尼姆贵族,商人的子嗣,甚至于可能还有维恩殿下!
温斯特不敢去赌,自己能在敌人的屠刀向着贵族乃至于维恩殿下脖子上砍去时,他们能及时赶到。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下令独角兽退回伯爵府内部,坚守阵地,等待援军。
至于敌人要求他们交出文森特伯爵?
温斯特不可能同意,他们独角兽已经抵达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屈辱的让敌人达成了目的,那就等于是将独角兽的名誉扔在地上踩!
他温斯特也是要面子的!
更何况,温斯特不交人,敌人也不敢真的对哪些贵族动手。因为哪怕是对那些贵族中最微小的一个人动手,那也等于是主动打破和独角兽保持的脆弱平衡,届时温斯特可就不会再顾及什么贵族不贵族的了,你们杀了一个,那就别怪我我也就把你们都杀了!
作为敌军名义上统帅的诺曼底公爵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此刻,他坐在叛军临时搭建起的帅帐前,正握着烟杆仰望着天空中的满天繁星兀自出神。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杆,他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神色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千算万算,他也没算到会走到这一步。北境居然叛乱了?
自己那个蠢货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他老子费尽心思,又是暗杀,又是炸路的,图个什么?
不就是图销毁所有叛乱的证据,好维持现状吗?
现在倒好,普林斯顿伯爵,也就是他的儿子小诺曼底,完全没和他这个父亲商量,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发表了一篇叛乱的文书,还带兵围了皇家军事学院的驻地,把他半捧半逼的赶上了北境叛军领袖这个位置上。
我诺曼底公爵堂堂维多利亚大忠臣,什么时候想过要搞叛乱了?!我消除贵族共和党的证据,安安静静在北境当我的土皇帝不好吗?
普林斯顿,你该死啊!
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又气又累的跺了跺脚,诺曼底公爵放下手中的烟杆。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是洗不清了。山路是他炸的,人是他儿子派军围得,电视讲话里的北境军领袖是他儿子宣布他当的。他甚至还开炮轰了钟塔独角兽的人!
这些眼瞎萨卡兹佣兵,他们也该死啊!
看到走出来的人脑袋上长角,就不知道停一停吗?一句话不说就给人轰了,整的接到消息的诺曼底公爵两眼一抹黑,差点没昏过去。
还好,还好可算是把海蒂和哪本该死的笔记给人间蒸发了,不然诺曼底公爵这把老身子骨说不定今天真的得被气吐血不成!
诺曼底公爵又叹了口气,今天一定是他从出生以来叹气最多的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连串事件从开始发生到脱离控制,看上去都像是顺理成章的巧合,但诺曼底公爵总感觉其中有些不同寻常的阴谋气息。就像是有一双隐蔽的极深的双手正在操纵着他们这些提线木偶,演出着这场前途未卜的大戏一样。
“老咯,老咯。看不透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诺曼底公爵抖了抖烟杆,忧伤的感叹道。他转过身,看向等候多时的谈判专家,问道:
“独角兽那边怎么说?”
“报告公爵大人,他们拒绝了。”
“意料之中。”诺曼底公爵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吩咐道,“继续围着,继续喊。”
“但属下觉得他们不会同意.....”副官说道,但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不同意也得围着,也得喊!不然你还想放他们出来不成?那到时候我们这里一个都活不了!”
诺曼底公爵咋了咋舌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抿紧了嘴唇:
“你是没见过....那群人的手段。”
副官点了点头,带着谈判专家一同走了下去。
诺曼底公爵转过身,走回帅帐,他现在只希望包围和押送人质那边不会出什么意外,否则失去了钳制独角兽的最后筹码,仅凭这里这点人,他们必死无疑。
“这天气,怎么突然变热了啊。”
走进帅帐之前,他突然听见帐边巡逻的对温度十分敏感的萨弗拉士兵嘀咕了一句。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他细想,下一秒,他听见了运兵车嘟嘟的鸣笛声。
“押送队伍回来了?”诺曼底公爵转过身,正好看见了不远处正驶向文森特伯爵府的运兵车,车头上还沾着一些山路的泥巴,看样子应该是刚从郊区回来没错。
“嘟嘟!”
运兵车又发出了两声鸣笛声,不远处的巡逻队已经站在了临时包围营地的入口,早有准备的打开了门闸,面色轻松的做好了接收俘虏的准备。
但,为什么他会感觉有些违和感?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十米!
没有减速?
诺曼底公爵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没有减速!
诺曼底公爵猛然瞪大了眼睛。他突然意识到了违和感从何而来:本该押送这辆运兵车的部队呢?
没有人押送这辆运兵车,它没有减速,直直的向着营地撞了过来!
“嘟嘟!”
喇叭又被按响了,而直直冲来的运兵车依旧没有半点减速。此刻,准备接应的巡逻队终于发现了运兵车驾驶室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