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价值的，菲奥娜。】

【哥哥们】赞叹道。惊喜，是的，惊喜，这种感情几乎溢于言表。这是他们陷入漫长的焦虑以来，第一次展现出除了仇恨之外的情绪。

菲奥娜的极限甚至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在他们全力释放，以灵魂为燃料向钢铁巨龙供能的情况下，菲奥娜的源石技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们没有选错人，拥有着钢铁操纵这一看似寻常的源石技艺的菲奥娜，的确隐藏着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潜力。

【哪怕是卡西米尔天马骑士的光芒也没有它耀眼，哪怕是萨尔贡古老的长生军也没有它雄伟，哪怕是萨卡兹人神秘的巫术也没有它惊世骇俗，这是杰作，属于我们的杰作，菲奥娜！】

来自各个国家，各个地区，各个种族的【哥哥们】由衷的赞叹道，他们穷尽自己的思维，挖掘脑海中仅剩的神话传说，从其中挑选出最印象深刻的一段，将之与眼前的钢铁巨龙相比较，最后称颂菲奥娜与他们联手完成的伟业！

他们愿意将之称之为【终结之龙】，终结神话传说的神秘性，终结英雄人物的传奇性，终结一切看似夸张，看似虚幻，看似不可思议之物，将奇迹展现在人类眼前的，终结洛肯.威廉姆斯生命的【终结之龙】！

菲奥娜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自诞生以来，她从未收到过如此夸张的赞扬。洛肯.威廉姆斯从来不像是一个父亲，他虽然将菲奥娜养大，但从未将菲奥娜当作过子女，而是视为工具，人类只会对工具挑三拣四，从未有人对工具夸奖过一句“你很好用，很不错，继续努力。”

而赫默女士虽然像是母亲，但她性格含蓄内敛，有着科学家固有的理性思维，虽然对菲奥娜，她展现出了感性的一面，但要她像是【哥哥们】一样夸奖菲奥娜，或许害羞的不是菲奥娜，而是她吧？回想与赫默女士一起生活的这一年，菲奥娜甚至有些遗憾，她与赫默一起体验了平凡的生活，感受了家长里短与温馨亲情，却从未从赫默嘴里听到过一句“菲奥娜，我爱你。”

或许作为受帮助者的菲奥娜本不该对善良的赫默女士要求这么多，但她确实很想很想体会那种感觉。

毕竟，有些东西，就算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得到，但不说出来的话，是永远无法真正传达的。

在【哥哥们】口中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心里暖洋洋的菲奥娜甚至暂时忘却了脑海中不断增加的空虚感。她伸出手，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钢铁巨龙那平整光滑的尾巴，一边小声的询问道：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找到洛肯.威廉姆斯，向他展示我们的钢铁巨龙！让他尝尝钢铁巨龙的厉害！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哥哥们】停顿了一会，才语速极快的催促道。

“快快快，马上去，不能让洛肯.威廉姆斯发现异常跑掉，我们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菲奥娜，全靠你了，快！”

“啊....嗯，我马上去。”

菲奥娜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疑惑。

【哥哥们】好像比刚才更加着急了，是他的错觉吗？

他们既然如此着急的话，为什么不和以前一样，直接暂时掌握一下身体的控制权，由他们去亲手完成复仇的愿望？

但菲奥娜的疑惑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他们的灵魂虽然是共通的，但正如菲奥娜无法理解【哥哥们】时时刻刻在想什么一样，【哥哥们】也不能对菲奥娜的想法了如指掌。他们共生，但并非一体，这也是为什么【哥哥们】能够利用谎言欺骗菲奥娜的原因。

而此时，在菲奥娜的脑海之中，【哥哥们】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急。

【消耗为什么会这么大？刚刚释放了多少个？】

【为了维持巨龙，我们牺牲了三个，目前存活47个。】

【这么多....那遗存的呢，能支撑多久？我们还要支撑它活动，支撑它发动攻击！】

【无法预测，源石技艺的波动太大了。我们其实根本不需要牺牲这么多人，是因为菲奥娜，因为她的链接装置松动的原因，我们释放的能量很多都逸散在了空气里，被彻底浪费了。只有少部分能够通过链接装置正常作用于源石技艺上！】

【这就是她被称之为不完全体和失败品的原因吗？】

【哥哥们】陷入了沉默。

原来如此。

无论是破坏力，杀伤力，守备力都完全达到了超凡级别的菲奥娜，明明完全符合洛肯.威廉姆斯关于对标乌萨斯内卫的战争兵器的设计理念，为何会被评价为失败品。

就是因为这令人难以接受的能量消耗！

稍稍移动一下消耗的能量就足以驱动一门大型城防炮，这样的源石技艺虽然强，又怎么有人用得起？

就算哥伦比亚财大气粗，拼着倾家荡产买裤子也要用，菲奥娜一人又怎么比得上皇帝的利刃那样编制整齐，可以再生的军团？而如果要量产菲奥娜，那仗就不用打了，要不了几天哥伦比亚就得因为能源不足正式宣布失去战斗能力。

这就是一个无底洞，一个资源的无底洞，没有解决能量浪费问题之前，菲奥娜永远只会是失败品。她根本不能被投入到战场上！除非你想要一个启动不到十分钟就得因为断电而宕机的哑炮！

【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我们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抛弃菲奥娜，另选一个宿主了。我们做不到。】

【所以，无论如何，就算拼尽最后一人也好，上吧。】

【见证我们最后的挣扎，洛肯.威廉姆斯！】

第七十六章 劫车与巨龙

哥伦比亚，荒野。

开往曼斯菲尔德监狱之城的囚车正在穿过哥伦比亚拓荒区中的【废渣区】，这里地势不平，车辆颠簸严重，对人的精神以及屁股的承受能力都是一场极为艰巨的考验。尤其是对囚犯来说，驾驶员还好，驾驶室内好歹还有个皮质减震驾驶座，可囚犯就没那么好运了，囚室内可没有软皮坐垫给你享受，剧烈的颠簸下，囚犯往往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洛肯.威廉姆斯也不例外，虽然驾驶员们“十分亲切”的告知了他，路程还很遥远，建议他先安心睡上一觉。但不巧的是，驶入废渣区之后，他很快就在连续十次的以头抢地的体验中苏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洛肯.威廉姆斯捂住起包的脑袋，迷迷糊糊的问道。

“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废渣区！”驾驶员显然也被这颠簸的地形整的有点上火，语气也不太好，“我记得以前这条路没那么颠簸啊！这是久了没人打理，又堆满垃圾了？”

“改天通知一下人过来收拾一下就好。这里是官道，应该有人负责的。”

副驾驶上的人说道。引来司机的一阵轻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官道？政府都没了，还指望有人来维护官道呢？老爷们东窗事发，卷起钱跑路咯，只剩下我们这些打工老百姓搁这里受罪。干完这一单我也不干了。换个国家生活去。”

“换个国家，你要去哪？”副驾驶的人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