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圣徒在尘间行走的时候，变换过不少名号，例如“漆黑龙炎之神”，“破灭虚妄龙王”，“被光明选中的勇者”之类的。

后来这些被某本出版书籍公诸于世之后，这种给“殆”级以上的能力者取封号的风气就被带起来了。

直到最后，不起个封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达到了“殆”级。

男侍礼貌地等洛烟和花青玲的悄悄话（其实声音已经大到听得见了）结束之后，才温文尔雅地再次出声问道，

“‘风神眷顾’阁下，这位是...？”

“一定要报备吗？”花青玲眯着眼说道。

“既然由您带着的客人，当然是不必，只是在下想问问，这位尊贵的...先生，该如何称呼？以便我们进行接待。”

饶是男侍见多识广，接待过无数客人，在说出“先生”两个字的时候都未免顿了一下。

没办法，即便洛烟已经使用“嫉妒”来扭曲她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但她的动作举止都是作不了假的。

再加上，这种使用“嫉妒”的方式，扭曲形象也会有一个限度，没办法完全变成另外的模样。

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男侍已经看出来，洛烟打算用男性的身份出现在宴会上。

既然如此，无论真实性别如何，在这个时候都会当成先生对待。

话本里那些贵族下人狗眼看人低的情节大部分都不太现实，作为贵族的贴身侍从，第一要诀便是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即便是虚假的笑容，也要显得真诚。

话是好听话，花青玲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但男侍寥寥几句话便化解了这种尴尬。

“唤我洛烟即可。”

“...洛，洛烟？”男侍的微笑似乎出现了些许裂缝。

小姐，如果想女扮男装，请尊重一下...至少改个名字好吗？

这明显就是个女性名字！

“对。”

洛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男侍也只能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然后让开身位，作出得体的欢迎手势，

“好吧，洛烟先生，‘风神眷顾’阁下，这边请，斯宾塞庄园的大门永远敞开，以便诸位尊贵的客人能够随时到访。”

“...这样不会遭贼吗？”

洛烟不合时宜地出声道，但她是真的想问这个问题。

“额...”

怎么可能，平时都是关上的好吧，客套话怎么能当真呢！

“斯宾塞公爵的威名响彻整个莱尼特斯，小贼闻而怯退，自然是不可能有失窃一事。”

男侍的语气平淡又骄傲，但心底却在紧张着，生怕洛烟再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

“哦，真厉害啊。”

洛烟点点头，没了下文。

“......”

怎么感觉忽然不问，反而更奇怪呢？

罢了，这些年来接待的奇怪客人也不少，这位在其中还算正常的。

男侍这样想着，但一点心思都没有透露到表面，就这样带着洛烟和花青玲走进了庄园。

“你以前不是也当过这个吗？我看你的女仆礼都很标准啊。”花青玲附在洛烟耳边，窃窃私语道，“怎么感觉你不太习惯这些客套话？”

“娜塔莉庄园平日不会有客人来的，来的话...也是‘赎罪日’，向‘嫉妒魔女’祈祷的日子。”洛烟也附耳过去，小声说道。

“总觉得有些虚假，从你对娜塔莉庄园和幽灵小镇里的描述来看。”

闻言洛烟沉默了一会，忽然展颜一笑，

“或许是吧，但对我来说，回忆是真实的。无论是娜塔莉夫人也好，小蒂妮也罢，我都曾真实地与她们相处过。”

即便她已经知道，幽灵小镇不过是当年的“洛烟”为了封住嫉妒魔女，从祂的意识深处剥离出来的记忆碎片。

小镇居民们孤独地徘徊在这块碎片里数百年，直到洛烟将所有人解脱。

花青玲看着洛烟难得发自肺腑的笑容，也不由得有些呆了，

“好看...”

“嗯？”

“没什么。”

对于旁边看起来互相咬耳朵的洛烟和花青玲，男侍很识趣地远离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