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骑射在金属工具陆续传入草原之前,威胁性非常的低,子受满不在乎的拔出插在身上的箭矢,泡了粪便的骨质箭头根本没击穿他的盔甲。
“南边的王,敢和我单挑吗!”手持大斧头的蛮族首领大声的吼叫着,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话,“不要停,加速,创死他!”这是打仗呢,严肃点,单挑个锤子,战车直接挂到五档全速创过去才是关键。
“嗡!”不同于以抓俘虏居多的内战,对付这些当奴隶都不老实的北蛮,大部分的诸侯的选择都是尽量的杀人,因为难得有这种机会,对方完全不逃跑,而且一幅要捍卫胜利果实的样子。
当然,对付蛮子就不用讲什么道义了,不存在战车冲一阵就会掉头回去,再准备的说法,而是直接冲到车轮被血肉糊住冲不动为止。
然后驭者拿起备用的步戈和其他人以车厢为掩护和蛮子交兵,不断有武士被蛮子拖下车,或是冲不动的战马被杀死,但是随着商军步卒跟着冲上来,很快这些就被从战车周围驱赶开。
这个年代的贵族享受最好的待遇,也需要冲杀在最前面,一场短兵交接下来,拱卫商王周围的小贵族死了好几个,还有一些贵族受了伤,至于说他们手下的亲卫和武士更是死伤惨重。
当然,更惨的还是蛮子,虽然战车的速度被阻止下来,还有不少技术不好的驭者翻了车,但是,这些的前提就是蛮子的前阵七八排人都字面意思的“高目数小颗粒研磨化”了。
“大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蛮子这样的死战不退的。”说真的,这确实罕见,往常他们早就跑了,他们的目的是抢劫,不是打仗送死。
“因为他们回去也是死。”死死挡在商军步卒和重新集结下来,下车步战的贵族面前的蛮子已经是以青少年和女人居多了,在他们后面是正在逃跑的年轻女人和孩子。
“他们全家老小都在这里,而且……”子受看向地上一具被开膛破腹的尸体,他的肠胃拖在外面,里面只有寥寥可数的几粒麦子。
“他们这次几乎没抢到东西。”土方国的人本来就快给子受的大缺大德整得今年快断粮了,他们不加入蛮子打劫就不错了,哪里来的粮食给蛮子打劫。
没有食物,他们只能继续往南,只能往南突破,只能和商军硬碰硬,不然回去也是死,因为今年的北方比往年更加残酷,不到11月份就开始下雪。
不然,和中原人打了几百年仗的他们不会不知道现在是秋狩时间,而是,白灾提前了,他们不仅回去是死,而且还根本回不去,提前开始降下的雪就好像是白色的死神挥舞着镰刀把他们不断向南驱赶。
“继续碾过去,不要让他们的人逃跑,两翼包抄!”鼓声传递出商王的命令,商军各级军官和贵族也用鼓声将命令传递下去,乱糟糟的将敌人往中央挤压。
因为战车和战马受损严重,子受也不得不下车步战,提着承影冲在最前面,宵练的切割模式对于体力的消耗虽然慢,但是却始终有,在战场上一点体力都是命,相比之下,承影可以开默认模式当普通的剑用,锐利和强度不亚于钢剑。
蛮子又没有盔甲,最多裹着一层毛皮,在力气大得非人的子受面前,和试剑用的稻草卷没什么区别。战场上不需要剑术,唯一的技巧就是刺,此时的青铜剑的技巧就是刺,劈砍会被骨头卡住,剑刃也会损坏,刺和割。
剑刃微微向上,直接刺入敌人的身躯,然后抽剑用小臂或者盾牌将敌人尸体推出,然后再刺。
而割则是补刀用,提着敌人的头发往上一扯,不长的剑刃往脖子一割,环切下半个脖颈后用力一脚跺在后背上,借助大腿的力量,就将一只血淋淋的头颅连带折断的脊骨扯出来,再割掉后半的皮肉,笑眯眯的装进皮口袋里面,一份军功就到手了。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透露着一种残忍而恐怖的美感,而到了秦代更是简化了这个流程,士兵只需要割耳朵就可以,砍首级的工作就交给后面的专门负责砍脑袋的。
打完之后,首级会展示三天,士兵持有耳朵去确认自己砍了多少脑袋,经过核实,三天内无人提出反对的意见之后,就会记功拜爵。
只是,子受在战场上并非是刺,而是把承影剑当刀来用,完全就是劈砍,眼前人影一晃,直接顺手一剑横劈过去,脑袋就飞了,要不就是斜劈,中剑就下一个,根本不管补刀,而在他后面提着剑的恶来一脸无奈,他本来是准备为商王掩护的。
结果想不到根本不需要,就这家伙能够把快一千斤的铜柱扛起来的臂力,配上根本不会卷刃的承影,人骨脆弱得和芦苇一样,就算被血肉夹住或者被招架住,也只需要开承影的第二功能,就连人带兵器砍翻。
而被子受砍中的,伤势最轻的都是从右肩到左腰,至少一尺宽伤口,大半个人都砍开了,就算是现代医学,军医都只能表示只有一种特效药可以解除痛苦——子弹。
稍微姿势不对的,人单薄点的就直接分开了,可以说,在他面前没人活到第二剑,就好像是老农收割一样,然而,这也意味着,商王越来越脱离左右贵族和士兵的掩护,变成了军阵最前面的那个人。
对于王来说,这不是好事情,因为这意味着可能会被敌人包围,失手被俘,而后面背着鼓的家臣跟不上的话,指挥也等于彻底放弃了,在任何一种战术和兵法里面,都是不建议主将干这种事情。
可这个军事常识的前提是:你的主将不是那种真的可以一个人把对面几百号人组成的军阵正面杀穿的无双猛男。
如果是这种猛男的话,那么对于所有的商军国人战士和贵族来说,就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旗一路往北,无可挡者,敌人士气崩没崩不知道,但是己方的士气是直接大幅度的提高,就好像是一根楔子打入军阵之中。
战斗到傍晚,子受感觉下裳和靴子都被血水浸透,身上全是人血的味道,战斗终于彻底结束,数万集结起来准备搏一搏的蛮夷彻底崩溃。
一部分人跑掉了,还有一部分被挡住俘虏,但是大部分的青壮都被砍死在战场上,意味着接下来至少五六年甚至十几年内都不可能再入侵。
不过,商军这边的损失也不算小,毕竟对方也是彻底拼了命的试图决战,特别是在战车冲不动,步卒也被层层叠叠的蛮子缠住的鏖战阶段,死了不少人,甚至不少贵族都死了,活下来的也近半受伤。
正面对敌的商军主力损失大,而两翼的诸侯和西岐这些的损失就相对较小了,因为他们的工作更多是把敌人赶到中间去让子受的主力碾碎。
只是,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正面对敌的商军优先挑选战利品和奴隶,两翼掩护的诸侯基本上混不到太多的功劳,而且,别看这边伤亡略大,体力也消耗得挺多,可是诸侯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突然搞事情。
因为这个时代精锐都是中间的贵族,他们如果这个时候造子受的反,那么未来他们打仗的时候,两翼的人也可能造他们的反,所以,哪怕商军损失颇大,姬昌和子启都保持了相当的克制,而且未来也会保持克制。
因为被震慑的不只有敌人,还有自己人,如果姬昌让见识过子受率领的中军是怎么碾死敌人的手下的贵族带队去反商或者在前军阻挡的话,信不信,今天晚上西岐就得换一个国君了,你让谁去,谁就造你的反。
毕竟这个时代还是很蛮荒的时代,一个猛男,对于敌我双方的意义都不太一般,“修正两天,令周围封国和方国提供粮食。”子受冷漠的说道。
白天的厮杀还没让他从那种麻木当中缓过来,一遍抖掉靴子里面的血水和奇奇怪怪的东西,一遍脱衣服,自然有侍女过来帮忙擦洗身上的血迹,用清水梳洗头发。
在商军大营里面可是有一座几乎是移动宫殿的为商王和各级贵族服务的团队,各种器具仆役一应俱全。
“封国还好说,那些方国……”封国基本上都十分的恭顺,所以他们水没被断掉,还可以从箕侯那边借水灌溉,所以,粮食还好说。
不过他们是被抢得最惨的,只是,不管被抢的多惨,他们都必须凑粮食出来把门口的大军打发走。
“如果封国不提供粮食,就让他们出人出兵,我们继续往北。”
“大王?”
“把那些方国全部移平,再将那些逃走的蛮夷抓住,把他们的营账烧掉,再把他们的牛羊和马全杀了,作为粮食分一半给那些封国,最后,方国的国人和战俘,我们拿一半,剩下的一半分给各位参战诸侯。”
“礼器财务则我们三取其二,剩下一份给那些封国,奖赏他们恪守职责。”
子受毫不犹豫的决定顺手把土方扫一遍,不仅自己也好过冬,也让那些多少还服从自己的封国过冬,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还有比商王更“仁德”的吗?
相信,那些封国很快就会是商的忠犬,因为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王或者封君都不可能来支援之后,还分他们战利品,不敲诈一笔就不错了。
“但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怎么了?那些方国的土地和奴隶我还没分呢!”恶来没话说了,自己人对于要给那些屁作用没有的边境封国分战利品肯定有意见,但是如果商王拿封地和对方的奴隶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这些方国的国人和武士肯定是被商拿走大头就是了。
“西岐也分吗?”
“分!一视同仁,参战的,按战功分。”子受当然知道现在不是发癫的时候,好吧,这个不发癫的公正的一批的分法,在商王臣子眼里可能也是一种发癫了——西岐和子启这种你都要公平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