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只要你养得起,不管有多少人口都消耗得完,哪怕子受有某种克隆技术,可以克隆几十万人,只要往周围牧野之地一撒,就跟往沙漠里面泼水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伯邑考的车队,在牧野之地停下整队,等待商王召见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在农闲时节,大量的野人在荒地上劳作着,还有一些则几个人扛着一根根原木向着南方而去,在那里,他倒是见到了修建当中的鹿台苑。
老实说,不考虑立场的话,作为兄长来说,伯邑考觉得这个妹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鹿台苑虽然没有真的搞出什么雕梁画栋(这个词还真是帝辛搞出来的),墙壁必文(纹),移栽奇花异草的做法,但是那些烧制的陶砖,巨大的木质立柱和数千斤青铜铸造的紧固件等等,都让穷得一批的西岐人看的目瞪口呆。
西岐那是真的穷啊,关中平原的富庶,那可是经过周秦汉三代,开发千年以上的成果,就现在的关中平原,真的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如果说子受这边还只需要对付前面说的那些木桩,石块之流的话,那么西岐那边开荒还得对付田里的大块的岩石,那玩意儿可没木桩那么容易清理,得烧火,烧几天几夜,然后泼冷水,再用木楔子敲进裂缝里面,将大岩石崩成几块,农人和奴隶才能把这些小块一些的岩石清理掉。
如果觉得成周搬到西岐开始耕作生产,就意味着他们开始有钱的话,就好像子受一开始觉得大规模开荒,过两年就能粮食丰产一样,结果开了两年的荒地,生田都没开出来几块不说,还一次性蒸发了他手头上所有能征招的人力资源。
收入没看到半点,之前掠夺的财富和奴隶还得一波一波的填入其中,而这络绎不绝的人流,也让伯邑考不得不感慨起来,“大邑商,真乃天下之大者啊!”
再次扩建的沫都正在修新的外墙,到处都能看见木质的脚手架,这个东西是子受发明的,还有滑轮组,简易的木质的提升器,这很好的减少了奴隶们的工程量。
当然,脚手架主要还是子受生产的,虽然不能用神剑乱炸基建,但是,没说过不能拿来削木头不是吗?介于宵练那巨大的不满和意见,以及几乎写在脸上的“老娘要罢工”来说,含光就可爱多了。
消耗为零不说,切木头堪比工业切割机,子受只需要一手托着原木,一手仿佛削苹果一样,刷刷刷的树皮就给剥干净了,然后放在架子上,一刀剖开,接着就削出数片长木板。
弄得沫都宫苑宛如一个大型的木工作坊,当然,其他贵族也被子受强令用他们的异能和家传宝贝帮忙建设,当然,这个命令惹得沫都贵族怨声载道,商王召集他们打仗人人奋勇,毕竟有军功、封地、战利品、奴隶,但是召集他们和奴隶人一样干活就过分了。
可是……谁去和癫王说呢?
再说,这不过是苦一苦自己,并未威胁到自己的家族地位和特权,就当是一种特别的祭祀吧,毕竟商以手工业立国,贵族不仅要亲农桑(不是作秀,真得干),去工坊视察,甚至举行祭祀,请出祭器祝福和协助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说白了,他们也只是认为这种方式不够庄重,不能和贱民区分开来而已,倒不是真的完全不干活,毕竟,别说现在了,就是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贵族家的女子也是要亲自养蚕织布的。
那种深闺小姐,宋代去找应该找得到,唐代都没几个,当然,从社会经济的角度来讲,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相对较高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参与生产,作为家庭生产力的重要一员,而到了开始普遍缠脚和深闺女子的时候,越是往后,女子的地位反而越低了。
看着一块又一块烧制好的大型陶砖被数十个奴隶推着绞盘,粗壮麻绳吱嘎声当中被拉上土堆的斜坡,送到墙顶,伯邑考默默的把西岐反商的时间往后又推了一二十年。
“只要这商王在位一日,西岐决不能反!”他不是震惊于生产力,而是震惊于财力。
因为“麻绳”,这个时代为什么滑轮组普及不下去,因为很简单,青铜贵,麻绳更贵,那可是真的需要沤麻,然后破开纤维,然后几百个妇女拿着小纺锤一点点给你纺成线,再把线缠成绳索的,基本上,和布匹可以划等价。
而普通草麻绳根本顶不住这种拉扯力,如果非要用也可以,需要浸油处理,不然会十分容易断裂和磨损,而且这玩意儿也需要专门的制绳匠一点点的搓,只能比那种昂贵的细麻绳要便宜一点,可是也没便宜到哪里去。
而这个工地上,大量的用了这样的材料来节省人力和奴隶的工作量,避免奴隶死亡太多,这在伯邑考和这个时代的所有外地贵族看来,无疑就是纯粹的砸钱,木、绳、轮无一不是钱,甚至有些干脆就是用“钱”制造的。
然而,伯邑考不知道的,子受为什么没有让奴隶去砍木头和切木方?为什么没有大量的投入人力,就是因为他钱又花完了。
当然,仅仅是钱花完了,粮还是有的,不至于出大乱子。
“大王,伯邑考来觐见了。”
“哦,让他进来,我这就过去”子受随手把含光往承影里面一插,恢复成承影剑,就走向王宫的方向。【含光是藏在承影剑身里面的】
在后院里面,堆满了子受切出来的木方,这让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打灰人的时代,你问为什么打灰人还会切木头和装脚手架,这个问题就好像问,工地的土木牛马们,有他妈什么事情是不用做的一样。
当然,还有关键的原因,土木打灰人的工资,还没工地上的木匠和泥瓦匠高——大工可是七八百一天呢!
所以,看在粉红色的、薄薄的、软软的长方纸片的份上,他都学了一堆有的没得的手艺,当然,距离真的木匠还差得远,只能做到学徒级的水平,借助工具的情况下,勉强可以把木头削平或者把原木切成木方这样子。
而到了这个时代,作为大王,更是有的是空闲时间用自己的怪力尝试一些事情,所以,现在他不仅会做简单木工活,还会打铁,甚至还可以做泥瓦工,考虑这身怪力,搬砖更是厉害,一个人就能抱着比他人高的砖几步就上城楼。
让后世人看了,谁都得赞叹一句:好一头牛马!
“西岐伯邑考,参见大王”伯邑考按照礼仪下拜,作为外侯觐见,自然不能如其他人一样乱糟糟的,该有的礼仪也需要做到位。
“嗯,所以,你父亲派你来,还是要求拖延时日?”子受没给他面子,就这么看着伯邑考,老实说,以商周的关系,他做出一幅倒履相迎的态度,对方反而要困惑一会儿。
“幼妹体弱,父君也是怜惜罢了,而大王既然能修鹿台之苑,想必也是如此之想,何须如此催促?大王身体强健,必也不差这些许时日。”伯邑考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
“再者,车队绵长,财物众多,若是路上有闪失,亦是大王之失,而我父差我前来,携珠玉美金在后,大王又有何可担忧的呢?”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子受眯起眼,这个伯邑考还真是个人才,口才不错,辨识环境和局势的能力也有,可惜,胆子不够大也不够果决。
啧,看来计划要作一些小小的调整,当然,并不影响什么,因为他越是一个人才,就越是能够思考得通姬昌之后所作所为。
相反来一个毫无心机的,就是闷着头相信父亲和弟弟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家伙,子受才真的要头疼了,而伯邑考这样子……那正好不过。
接下来就是看他心理有没有野心了,子受相信,但凡有才能的人大多都有野心,不然的话,早就去隐居了,何故来揽这烂摊子。
“那寡人就令你为寡人驾车,来人,赐姬伯考宅邸,车架,美服章”此处的章不是指印章而是指衣服上的花纹,这里是指赐予伯邑考带花纹的衣服,而非素衣。
为什么要单独提出来带花纹的衣服,因为提花织机此时没有发明,花纹得由织女一点点手工刺绣上去,而染料更是要命,染红一匹布需要数千个贝壳,而贝壳是东夷进贡和商人去东夷拿东西换的,在中原地带,贝壳甚至可以直接当钱用。
因此,在这个时代,一件带有花纹的黑红色的衣服,基本上就相当于后世用100元的大钞缝制的衣服,甚至可能是用至少10万面额的支票缝的衣服,即便是放在伯邑考这样的诸侯王之子的份上也是相当奢华的赏赐了。
“谢大王赏赐。”伯邑考谢恩跪拜,有礼有节的等待子受的进一步吩咐,“无事,你下去吧,你母太姒与寡人妻族有旧,不妨寻机去拜访一番。”子受抛出第一个试探和诱饵。
当然,也不算是诱饵,就算伯邑考再怎么蠢也不会在来沫都的第一天就公然和姜后妻族勾结,再说了,他能够给姜氏什么筹码?
姬发能给姜氏筹码的前提是妲己上台,而且太公也是姜氏,因此,灭商之后,姜氏之人皆封于齐地,就封国大小来说,已经是非常大和优待了。
但是,现在,姜氏活蹦乱跳的,并且在子受的建议下,稍微减少一点运动量,让狐狸去负责一些祭祀的事情,把自己养的白胖一点,以备孕。
从技术手段上,子受没法缓解姜氏的生产难题,但是从准备上可以做出更充分的准备,当然,最充分的准备是等她二十四五岁再怀孕,二十六岁生产最佳。
但是,从生物学上来讲,这个时候是人类产妇最佳生产年龄区域,但是,从这个时代的营养和老化速度来看,反而算是高龄产妇。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增加母体的营养,一方面顶住怀孕期间胎儿的索求,一方面有脂肪润滑的话,难产的概率也低一些,而且过去了两年,盆骨应该也有所发育,下一次的问题不大。
至于说其他后宫成员,玉姝的话,子受做了避孕措施,基本上只是灌奶瓶而不是灌水袋,她年纪确实有点偏小了,怀孕的话,体质又不如姜后的血脉浓厚,生命力顽强,估摸着是死路一条。
至于说苏邔和其他异人是单纯的怀不上,怀孕的难度有点高,毕竟人类的胚胎要在子宫着床,而可能苏邔这样的异人女子,免疫反应会非常的强烈也可能是宫内绒毛非常的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