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姬考把姬发的势力处理得差不多,就轮到把姬考处理掉,然后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周伯之后,再过继回来——这样的话,还免去了强攻破潼关的巨大人力和物力损失。
与此同时,西岐,“我算是看明白了,周之患,不在外,而在内也,必起于萧墙之内!”吕尚感觉脑阔有点疼,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儿子是一种幸运,因为这意味着你的继承人十分优秀,可以把家业发扬光大,但是有好几个英明神武的儿子就是一种灾难了。
“兄可有办法?如今考悖逆,竟引商军攻之。”
“哎~当务之急,当速援潼关,再想办法处理掉公子考,最起码让他不再为商王所用。”
以疏间亲是大忌讳,虽然姬发称呼自己一声尚父,但是终究是外人,如果公然插手废立之事,此后少不得猜忌,毕竟你可以想办法弄死我哥哥,扶植我上台,是不是也可以弄死我,让我弟弟上台,你好专权?
或许现在姬发和姬昌没这种想法,可是,吕尚真的这么做了之后的话,确实会有这样的麻烦后果,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他觉得成周这条船就要沉了。
“商王受非常人也,此人面厚而心黑,贪暴无德,奸猾狡诈又不失饰非掩过之能,若是以君子道制之,必受其害!”吕尚认真的对姬昌说道,核心含义就是对面的商王是一个是不是人都很模糊的狗东西,你还想用对付人的方案和对方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讲规矩,而对面不讲规矩,会吃大亏的。
比如这个时代确实是有免战牌一类的东西,毕竟又不是礼崩乐坏的战国时期,兵强马壮为天子,就算你战场上打赢了,也不一定能够拿到这块封地。
再加上双方都是贵族,甚至是亲戚,很多时候的战争说白了甚至是双方的互相抢劫烧村和消耗多余人口,是一种生意或者娱乐活动,那么挂免战牌自然是有用的。
哪怕是商周两国交兵也是有用的,不过,和文人书生们想的不一样,挂免战牌的意思就和挂白旗投降没区别,说白了就是免战而降的意思。
挂起免战牌就意味着对方不会主动进攻你,但是反过来说,你就必须让出利益,也就是给你一个体面退出战场的机会而已。
毕竟这些武士和贵族都是很宝贵的,说不定双方都是亲戚,认怂挂牌不打了,再打下去的话,将来自己也可能遭遇这么一出,再说了,还要损失一大笔的赎金——挂这个牌子是要给对面钱的,就和欧洲贵族战争打输了给赎金,要求保证生命安全一样。
但是,吕尚觉得,如果对面是商王受这个鬼东西的话,他大概率会做出,你挂免战牌,他收钱归收钱,收完钱,继续找个借口开打,把你俘虏了再收一笔钱,最后还要想办法把这些俘虏的贵族合法合理的弄死,把对面的家产和封地也吞了才是商王受做得出来的事情。
到时候,怕不是周军稍微占据上风,对面商军就挂免战牌,然后送钱买和平,等缓过一口气来,周军还没准备好,马上反攻,给你连本带利抢回去。
吕尚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商王受的想法,而当他开始试图站在商王受的立场上,用子受的方式去思考的时候,再复盘回顾周的应对和这个时代的战争模式,简直是整个人悚然而惊,出了一身冷汗。
“兵者,死生存亡之道也,不可不察!”
“商王无德,我却不能无德”姬昌苦笑道,吕尚大多是从国家战略和军事上的韬略的方面去思考的,换句话说,他是以保护成周的力量和军事胜利为出发点,但是姬昌的出发点是姬氏。
“姬周以仁德立国,以德服众,若行商法,那诸侯何不投商也?”
大家支持成周的原因就是成周“宽仁”,什么是宽仁,就是对这些诸侯有较多的优待和放权,可是你如果学商王那套,玩无德无耻的方案的话,这些诸侯可不会惯着你。
而如果行商法的话,就意味着,周伯也得和商王一样,拥有对治下诸侯的生杀予夺之权——开玩笑,大家支持你成周反商是为什么?
不就是商不做人太久,天天车人,谁稍微发展一点就给你车过去,谁稍微有点资源,就给你车掉,然后转封给自己人的严苛吗?如果你姬昌也学着商王搞这套,明天,所有的成周诸侯都要支持姬考,说不定他姬昌今天晚上就会被淹死在茅坑里面。
“……”吕尚听完姬昌的理由之后,也陷入沉默之中,两难之局啊,商是纯粹的武德维持的国家,而周是仁德维持的,所以有些事情,商王可以做,但是周伯不能做,而周伯如果学商王的话,先不说这些诸侯怎么办?光是好不容易按下去的三面蛮子就很难顶了。
周就是靠这种宽仁和仁德才降服的蛮子,连拉带打,才能在这个三面都是蛮子的地盘上安定下来,并且通过收义子等手段收服这些蛮族为己用,可是用商的办法——那就真的是要天天打仗了,成周有多少家底经得住这种消耗啊?
打蛮子还好说,他还得维持和商的对峙,以成周的家底,最多一年就可以破产上吊了。
“如今之际,还是先以守住潼关为上,潼关守不住,一切皆为空谈。”吕尚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了,不能处理掉姬考,就只能期待有无其他变数了,希望广成子那些人能够有点用途。
鹿台城,“这就是鹿台啊,果然广大”明抬头看向城墙,那些商人则继续赶着车向沫都去,向宗庙进献也向商王贡献,虽然商王人在鹿台苑,可是法定的首都还是沫都。
“招贤榜啊,我看看”门口的招贤榜十分的显眼,明连忙凑过去看起来,而一起在看的还有一个带着粉色滚边兔皮斗篷的小个子,两个人直接撞在了一起,“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弱声弱气的声音,是个女孩子。
“抱歉,我看看,没说待遇吗?这位甲士,这招贤榜,都没说贤才待遇的吗?”
“啊这……”守卫也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有问商王要何等贤才的,有趾高气扬的,也有刚刚来的这个穿斗篷的小姑娘一样的弱声弱气,一点自信都没有的,唯独没有问待遇的。
“若有意拜谒,可持此木简面见商王。”守卫只能让他去找商王谈了。
“哦,面议价格吗?明白了。”明自信的拿起木简,向着鹿台苑大步而去。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撞了人都没有表示啊。”
“啊?哦~”明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枚青铜贝币,想了想,放了回去,从背囊里面摸出一串贝壳,挑了最小的一个摘下来,在面前矮个子少女茫然的眼神当中,放在她掌心,“这就两清了。”
“……?”后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步而去的明,用力把贝壳丢在地上,“你给我站住!”
鹿台苑“外面怎么这么吵?”子受正在阅读关于前线的补给需求部分,仲卧在一边,将处理好的文件整理到筐子里面,准备搬走分发给自己的下属执行。
“大王,来了两个异人,在门口打起来了。”侍卫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来了个…….”还以为来了个戏班子呢,他是真的听见了铃鼓和盘铃的声音,铃声清脆,鼓声细密,但是毫无乐感,这是干嘛?子受招手,宵练剑自动飞入手中,扶着剑刃走向门口。
“我说,我不是赔你钱了嘛?你这是要讹我啊!”明不好用铜鞭打女人,只是放出明珠,试图定住对方,但是,对方手里的法宝也不是易于之辈。
手上铃鼓声声,让他有一种被迫起舞的感觉,另外一只手的盘铃一响,精神就恍惚一下,头顶明珠自然就明暗不定的闪烁一下。
这种干扰型法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而且这姑娘腰上还有一只小巧的红色鼓状法宝,一只玉杵,胸口挂着嵌玉金锁,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法宝的,还有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强的精力的。
一时失神,六条红色长带从少女鼓状法宝飞出,直接裹住他四肢、头颅和身躯,瞬间就感觉浑身的精力和体力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定!”明珠华光大盛,宛如一轮大日,强行裹住明,将他带走,这才逃出一截。
“诶,能躲过我的六魂幡,有点本事啊!”少女点点头,然后就看见正在看戏的商王,本来想说些什么,然而,在看见他手里微微发着光芒的光剑之后,表情就扭曲了。
那种表情,非要说个形容的话,就好像是某人手持突击步枪,正要威胁一番的时候,扭头就看见旁边停着一辆原木运输车,而且司机蹲在车边抽烟,手里捏着发射器这种状态。
“大王”少女低头了,而明也只能摇摇头,把找她要汤药费的事情暂时压下,现在是先谈待遇的事情,“大王。”
“都进来说话吧,不要再打了”子受揉了揉额头,这两个人打起来就跟在尬舞一样,要不是最后那六条红带的话,简直就好像是两个人的斗舞,根本没有任何实质肢体接触。
“都说说看吧。”
“在下名明,有法宝定海珠,擅长打人,养了一只黑虎,喜欢钱帛,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对于工作不挑剔,自我管理能力很强……”
“上班只朝九晚五?”子受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现代社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