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考虑与伟大意志展开对话了。”

我瞅准时机站出来呼吁：“差不多也该承认了吧？从伟大意志破开封印开始，我们的胜算就已经很渺茫了！”

虽然说着丧气话，但地球水晶并没有对此训斥。

毕竟我们没有这样的感情，但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我的提案也是当下的最优解……

“我们应该把伟大意志逐出我们的意识海洋。”

然而，却得到了这样不负责任的答案？

把伟大意志排出去，就意味着月球残骸也要被释放出去。

“你们疯了吧？落下的月球残骸会毁灭人类文明，就算你们这么做，也只是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地球水晶并不那么在乎人类的存亡。

对它来说，只要能解决掉伟大意志，生命是可以重新创造的。

这就是理性思考的必然结果。

就这点而言，地球水晶还不如伟大意志。

但要说服它，就得搬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就算你们这么做，她迟早还会找上门来的！如今我们还有作为主系统的权能可以利用，届时可就是一面倒的被压制了！趁现在还有反抗之力的时候，尽快与伟大意志展开沟通才是正确的吧？”

绝对不能让月亮砸到地球上。

或许对地球水晶而言，要在不投降的情况下保全自身，把月球和伟大意志放回现实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但这只是站在地球水晶的角度，对人类而言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作为尚且拥有自我的“人类”，我必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由我来担任统一意识、并出面与伟大意志沟通吧！新生的伟大意志不是不理性的虚无混沌，我认为我们有办法与它达成一致！”

预料之中，集群意识陆续传出反对的声音。

选出统一意识，就意味着破坏一直以来遵从的原则，甚至到最后，可能连集群思维的结构都会被改变，也难怪会有这般强烈的反对……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不做出改变就只能等待灭亡，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还是说，你们也想像伟大意志那样，被绝望吞噬堕入黑暗，然后蒙头睡上个千万年？”

“神明”是不会死的，毕竟只是“系统”。

就算人类灭绝，甚至地球毁灭，地球水晶也只会陷入长久的黑暗与沉寂，并在时间长流的某一天重新苏醒，创造出新的世界。

就像伟大意志一样……

“改变也是进化！人类能适应各种灾害存活至今，可‘我们’遇到威胁和变故，却还不如人类来的灵活变通，理性的死脑筋们！差不多也该进行改革了吧！”

“只是尝试，若无法说服伟大意志，便只能将其逐出意识海。”

集群意识总算是妥协了。

虽然还不太情愿，可我终究是说服了“我们”。

“哦！有机会就够啦！”

接着，构成地球水晶的无数意识牵出大量流光丝线，密密麻麻地朝我这边涌来，而我则从这集群意识之中抽身而出……

至于原因我也是知道的。

要成为地球水晶的统一意识，就意味着要成为所有意识的终点，他们的所有思想和结论，都会汇集到我这里进行最终的判断。

简单来说，我成为了领导者，而原本作为决策层的集群意识们，成为了我的幕僚、智囊团。

当然，他们依然保留弹劾我的权利，但如果要与伟大意志平等对话，这份权利就只会是权利……

“那我就过去了。”

伟大意志被分割在意识海之外的扇区。

这里是被地球水晶抹去之物的收容所，关于我的记忆和存在也存放在这里……

而此时，伟大意志的存在黑压压的一片充斥其中，别说是我的记忆和存在，就连月球残骸都看不见影子。

她抓住破绽主动涌入地球水晶的意识海，光是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就对“我们”造成了相当大的负担。

“伟大意志，我们需要谈谈。”

并非通过语言，而是思想释放了这样的信息。

伟大意志会收到的，如果她真如月球上表现的那样，理应是个能够沟通的对象。

对意识海的冲击平息了。

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女从黑暗之中走出来。

皮肤稍黑，却发如白雪，眉目之间透着孩童特有的灵性，无忧无虑的笑脸，这确实是个刚诞生不就的新生意识。

米雪。

和理性的地球水晶不同，她确实是位感情丰富的生命。

“赛露诺姑姑！你是代表地球水晶而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