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又是让莫佐沉默了下去，在无数个梦境歌剧中，他招惹了近乎全部的神明。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那么这必将是世界性的危机。

所以这虽然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误，但却是注定波及整个世界的危机。

这一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也让他始终都找不到破局的关键，而现在，似乎这个关键已经出现了？

“....”

“只是牺牲一个魔女，您不仅可以脱困，您还能够让那些本该活下来的人继续活下去，甚至于，只要我成功了。那么整个世界都将是您的舞台！”

菈妮双手捧起莫佐的脸颊，使自己的视线与莫佐相对道：

“主人，我理解您的认知和追求是何等的伟大，您希望凡人们能够摆脱当下这个噩梦般的世界。您希望这个畸形的金字塔能够得到改变。”

“可您更明白，即使是您也是无力做出任何改变的，您能够做到的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凡人们尽可能的好过一点。”

“因为您知道您无力对抗整个世界的旧阶级。可现在，主人，我给您找到了这个可能！”

“召唤魔女，剥离熔炉，我就能为您铺好一条完美的道路！”

“整个世界都将成为真正的理想乡！而这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个恶名远扬的魔女而已！甚至于她还可能根本就不会死！”

“您为何要为了这一点点可能，而放弃这般美好的未来呢？主人，请您相信我！”

菈妮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精准的刺中了莫佐的心房，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自身的人格都让莫佐无法接受当下这个社会结构极度畸形的世界。

但是他更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那样的土壤。

可是，可是如果有一个愿意支持自己的绝对强大的存在的话....

不说将这个世界变成真正的理想国，至少，至少那也能让数以亿万计的凡人过上比以前好得多的日子。

比如这至少能让很多凡人真的像是一个人一样的活着，而非是神明的奴隶以及贵族的牲畜！

而这一切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个魔女，不...

“她不是魔女，她叫阿西卡娜·希·艾尔丹·乌拉露。她的恶名远扬只是历史的错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可是想要得到什么，总得需要付出，如今只是一个可能牺牲的魔女，主人，这已经是无比划算的交易了！”

“这不对。菈妮。”

莫佐的言语开始无力了起来。但这不够。

所以对于说出了这样言语的莫佐。菈妮则是犹豫了片刻后，才是咬牙说道：

“主人，您这是伪善！”

当伪善这个词语脱口，莫佐就仿佛是被重锤狠狠的击打在了胸口一样的连连后退数步。他整个人也都是呼吸急促的开始汗如雨下。

这是伪善？

不，这怎么能是伪善呢？

菈妮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痛后，则是越发果决的继续说道：

“您这不是善行，更称不上英雄，伟人，您坚持的不是所谓的正义，您追求的只是您内心的好受而已。如果您真的想要奉行正义和良善的话，那么您就应该同意我的提议！”

“牺牲掉魔女，然后去换来一个真正的理想国！”

“您应该明白，这才是为了整个世界的福祉着想！”

“那是我的错误，不是，不是她的！我不能让别人来为我的错误买单！”

莫佐的声音越发颓然无力，菈妮的声音却是越发坚定冷冽：

“是的，这是您的错误，但这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为什么要拒绝呢？主人，您难道觉得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如果您今天不同意我的提议，那么在不久的未来，您就会看见神代，不，是看见比神代大战还要惨烈无数倍的真正祸乱！”

“您既然一直说着不能让别人为自己的错误买单，那么那些凡人呢？那些不过是只有几十年寿命的凡人呢？”

“魔女至少还看见了无数的风光，而这些凡人甚至可能终其一生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家乡，难道他们就应该因为您的错误而断送自己那本就短暂的一生吗？”

“甚至您有机会让他们过的更好的！是一个还是无数？主人！”

莫佐被说的几近崩溃的跪在了地上，四周的华服人偶们也是纷纷陷入了沉默。

无人的白色之城本来因为真正主人的回归而开始有了颜色和温暖。

但现在，一切都开始消散了。

“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

颤抖中带着一缕坚定的莫佐说出了这句话后，回应莫佐的是菈妮更加冷酷的声音：

“您死了只会让事态更加无法收拾！您活着才是唯一的希望！”

说完菈妮也是有点无法承受的跟着蹲下了身子，并轻轻的抱住了莫佐，然后不断的拍打着莫佐的后背道：

“她有可能活下来的，我向您保证，我会尽可能的去让她活下来！”

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莫佐突然说道：

“她其实一定会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