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床为什么是心形的,还撒了一层花瓣?”
从各个角度看,这都不是正经住宿的地方,而是小情侣进行肉体交流,传承香火,深入浅出交流的地方。
正经人会定情侣酒店?
看到那张床的时候,夜月已经很想走了。只不过,她还有很多事情没问清楚,还不能走。而且现在能去哪呢?
跟着这位加贺见少校才有活路,还能吃饱饭,一旦脱离这个女人,就免不了要遭遇危险。
有一说一,加贺见少校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女性。也多亏了她,今晚吃上了这一个月以来唯一一次饱饭。
加贺见少校挨着沙发,慢悠悠地给自己和夜月倒酒。
刚才在路上“顺手”买了一支红酒,两个高脚杯,说是要在聊天时喝点红酒助兴。夜月对酒类的态度很中庸,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偶尔喝两口倒也无妨。
酒打开,倒入酒杯,整个过程都在她的注视下,加贺见少校没有动手脚的机会。
一杯酒下肚,身体有些暖和,夜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现在该告诉我,你为什么救我了,加贺见小姐。”
“别急,我这就告诉你。”
加贺见少校换了个姿势,将右腿交叠在左腿上。黑色过膝袜和裙摆之间还有一截没遮盖起来的皮肤,看起来又白又嫩,裙底的绝对领域引人遐想。
夜月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虽然她的性取向是女性,在大事情没解决之前,一点关于交配的事情都不想思考。
看着加贺见似有若无的撩人举动,她竟然没有内裤一紧,两腿之间感到湿润。
接着,银发的美女一字一顿地向她讲述一些早就被忽略的事实。
“夜月,也许你不记得我了,我这么多年还一直记得你。我的全名是加贺见七深,曾经那个只会躲在你身后哭泣的女孩子。我们虽然没有一起长大,我在十岁那年被家族送去了艾因苏赫纳王国,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九年。”
“……”
这番话让夜月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和这位少校还真的认识。
加贺见七深的脸,跟记忆中一位胆小瘦弱的女孩的脸渐渐重合。当年两人在一起玩,度过了两年多快乐的时光。
某天,夜月再也没等来玩伴,去向母亲询问才得知,那女孩被送出国培养了,要很久很久才回来。
她联系不上女孩,只好在家等,等着等着,认识了一些新的玩伴,那名女孩的记忆就渐渐被时间冲淡,遗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没想到女孩居然回来了,还救自己一命,真是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一位瘦弱的小萝莉,有天能长成一米七几的御姐?不只是身高,样貌和其他方面也都过分出众,实在不能和十一年前刚见到的时候相提并论。
夜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宛如恰了柠檬。
“抱歉……我居然没想起来。话说,你的变化也太大了,以前比我矮小得多,整天躲在角落里哭唧唧的,我再怎么厉害也不能立刻认出来。”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哪里止?
她把七深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心中的羡慕和嫉妒之情翻涌得更厉害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她从小时候就知道,加贺见七深跟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无可跨越的距离感随着时间的流逝增加,直至形成一道幽深宽阔的鸿沟。站在七深面前,自卑感不由得滋生,蔓延开来。
任何情绪流动都毫无意义,什么也改变不了。
夜月低下头,绞弄自己的衣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七深伸手扳过她的脸,眼神变得有些暧昧。
肯定不是错觉,七深的眼神确实和先前不太一样。
漂亮的青瞳里不再是沉稳,凛冽的目光,那里面蕴含着某种躁动的情绪。
“夜月,用不着那么紧张。我还是那个我,不论我的外貌和履历变成什么样,我的心始终如一。所以,你无需怀疑我的用心。”
纤纤玉指穿过夜月右手的指缝,她和七深十指相扣。七深的手很暖,虎口的位置有点粗糙,应该是长期握刀练习和战斗留下的。
除去那一点地方,她手指的指腹很光滑,指甲也修剪得很干净。再看看自己,许久未曾修剪过的指甲缝里沾了些污渍,大多是干涸的血迹。
被治安官队长殴打的时候吐了不少血,现在腹部都还在隐隐作痛。T恤也被撕扯变形,有些地方沾了血迹,不能再继续穿了。
和七深离得越近,心中的苦痛越强烈。于是,夜月将被握住的手抽离,挪动两个身位,离七深远一些。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那么亲密。加贺见小姐,我们身份有别,这样不好。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突如其来的别扭,也让七深心中有些不悦。她很清楚这位儿时玩伴的想法,那些有点扭曲,深埋于心底的羡慕,或是嫉妒,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七深心中冒出一些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从自己开始懂得某些方面的知识开始就产生了,只不过付诸行动需要一个配合的人。
那个人只能是她心心念念的夜月,别人绝对不行。
她挡在门前,阻断夜月的退路。
“回去?你以为自己还能去哪?你打了你的房东,难不成还要回去曾经的出租屋继续住吗?还是说,你现在身上有钱去别的地方开房?”
“我……”
七深的话不中听,说的都是事实。
一个身上没剩下多少钱,没有未来的人,已经失去一切能称为归去之所的地方。天下之大,真就无处容身。
“是啊,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夜月瘫在沙发上,心中全是对未来的迷茫。她这个失去一切的人,每次想到未来怎么办的时候都会心口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