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要是别人问你，就说是来实习的实习法医，别多说。”

“好……”

夜月将带着福尔马林和各种奇怪药剂气味的衣物拿下，强忍着不适披在身上，打量未来一周的工作环境。

夏海还没跟她提过这份工作的薪酬，普遍理性而言，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钱都不会少。

赚钱这种事不磕碜，她顺势问了一嘴。

“远矢小姐，我能问一下，完成委托能拿到多少钱吗？”

“一天两万，工作时间是你就在旁边呆着，我让你去拿什么东西马上给我拿来，有时需要你帮我去附近的餐厅买点吃的。”

“好的。”

一天两万，没什么好说的，干就完事。在酒吧工作一天的收入是八千，在这看看尸体，帮买点吃喝的东西，递递工具就能赚两万，收入还算可观，虽然跟加贺见那种年薪千万的人比不了，也比当拾荒者强。

现阶段只要能靠自己的力量赚钱就算胜利，别的先不想。

当法医助手的第一个任务是去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罐装咖啡，一次买二十罐。

一罐咖啡的价格是一百三十元，二十罐就是两千六，但是打包买有优惠，总价是两千五。

角落的垃圾桶里堆满了罐装咖啡的空罐，还没来得及处理，夜月有强迫症，顺手用塑胶袋装好拿出去扔，从侧面的出口离开，去便利店买了夏海要求数量的咖啡，给自己买了可乐。

回到工作室，夜月看到解剖台上已经多了一具尸体，只不过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女性碎尸，夏海正在缝合碎裂的肢体，让它们跟躯干重新连在一起。

尸体经过处理，看起来没有那么血腥，惨白的躯体隐约能看到一些腐败的痕迹，石斑倒是很少。

自从看过被魔物撕碎的尸体，这种程度的也没那么吓人了。

“远矢小姐，你的咖啡。”

“放在桌上，我等会儿自己拿，你想喝的话自便吧，在这种鬼地方呆着，不喝点什么总觉得不舒服。”

“确实。”

夏海在专注缝合尸体的左腿，夜月打开自己买的可乐，在旁边边喝边看。

即使她戴着医用手套，也能看得出双手的轮廓。双手的手指很漂亮，又细又长，就是不知道放进环状肌肉里是什么感觉。

几年不见，夏海长得比中学时期有料多了，胸部也得到充分发育，现在穿着黑色衬衫，更显得乳量傲人目测在D和E之间。

她专注工作的模样很有魅力，夜月看到许多从前没看到过的东西。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夜月看着自己前女友的侧脸发呆很久，直到尸体的左腿缝合完。

“呼……”

夏海打开其中一罐咖啡，先喝一大口，直接放到解剖台上，接着拿起尸体的左臂，准备缝合。

剩下的咖啡，有几罐竟然被她放进装尸体的大抽屉里冷冻。

这番操作让夜月背脊发凉。这样的咖啡真有人敢喝吗？

52.年下小恶魔

夜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冷藏柜，夏海误以为对里面的存货感兴趣，突然来了句“你倒是识货啊”，把那只冷藏柜拉开，从里面拿出一罐国外产的罐装咖啡扔给她。

“这是好东西，在落樱境内买不到，我平常也不分享给别人。看在你第一次踏进工作室没有被尸体吓得吐出来的份上奖励你一罐。”

“谢谢……”

手里的咖啡罐冷得像块冰，联想到那只冷藏柜里可能装过尸体，那罐咖啡说不定就被尸体碰到过。

虽然刚才没看到里面有装着，但不排除最坏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可怕，夜月连拿咖啡的心情都大打折扣。

“我觉得这咖啡那么好，还是留给远矢小姐你喝吧，我这样的人喝太浪费，也不懂得品尝。”

咖啡被她搁置在一边的办公桌，夏海完全能明白她在想什么，因为所有人都是那么想，每当她想递上一罐咖啡，不论是助手还是临时助手都会避之不及，生怕自己沾染上不详的气息。

yysy，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夏海肯定是不信的。她接触尸体也有好几年了，从十岁开始就看着父亲解剖，经常一边看一边吃午饭。

从一开始，她就没觉得这些事物很可怕，因为死去的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活着的时候绝不会是如此丑陋，骇人的模样。

法医的职责是通过解剖和检验查出死者死亡的真相，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找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尽可能让置身于危险之中的民众回归正常生活。

就比如现在这具被缝合的尸体，死于一次连环杀人案，凶手到现在还没抓捕归案，发生案件的区域人心惶惶，连学校都被迫停学，让学生在家里自学，以免再生事端。

夜月的态度让夏海心生鄙夷。

“你是觉得，那个冷藏柜里肯定装过死人，很不吉利吧？”

“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

面对前女友的质疑，夜月不能大方承认。再怎么说，从存放死人的地方拿东西喝确实太诡异了，正常人都不会干这种事。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夏海把一整罐咖啡下肚，将易拉罐扔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入刚清理出来的垃圾桶。

中学时期的夏海喜欢甜食，以及各种有甜味的饮料，现在居然迷上又苦又涩的黑咖啡，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已经长大了，因为小孩子不喜欢喝咖啡。

“随便你吧，要是我说那个冷藏柜里根本没装过尸体，你信不信？上个星期刚换的设备，制冷效果比冰箱好得多，尸体的话我都让助手放到B区去了，这里是A区。”

夏海将A区的冷藏柜一个个打开，里面存放有各种各样的食材，牛肉，猪肉和鸡肉，还有半成品鸡腿，肉排等，似乎是方便她在这里做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