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者的长刀与夜月的长剑初次交锋，两把利刃碰撞，摩擦，刺耳的金属声划破冬夜寒风，摩擦间产生的热量和火花将空气震荡，产生刺耳的音波。

两人在此交锋，黑发灰瞳的龙女和撕裂者站在巷子里，仿佛置身于一块白的画布，两人像画师泼洒在画布上的颜料——流动中的黑色颜料。

精通刀术的撕裂者，将一米多长的刀自刀鞘间抽出，双手握住，高大的身体像是没有重量，无比轻盈地弹射出去。

他的靴子在雪地上划出两条“轨道”，轨道正冒出黑色的烟雾。这些不详烟雾的来源正是对方的身体。

刀没有伤及夜月的身体，但也是紧贴着身体，刀尖削过她的额头，只差一点就能刺中要害。

几缕黑发被寒风吹散，散落空气中，和灰色的地砖融为一体。

“呼……”

夜月呼出一口体内的气体，顺势将冷空气也吸入腹腔内，使大脑变得清醒。

撕裂者的攻击相当密集，这次的斩击仍然是从上方来袭，借助身高优势对夜月进行压制。

她身体一弯，躲过撕裂者的第二次斩击，并趁着现在处于较低的位置，用长剑砍向撕裂者的脚。

不管怎样，只要能划破对方的皮肤，哪怕是一点点，都能令他心存忌惮，立刻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些改造怪物虽然很强，但也并非无懈可击。

对方毕竟久经沙场，反应能力异于常人，察觉到夜月的攻击意图，向后翻身一跃，稳稳落地。

他并未让夜月有太多时间喘息，在她起身之前再度挥砍手中长刀。刀刃将周围的气场切成两半，肃杀之气和压迫感如泰山压顶。

不需要思考，夜月按照战斗习惯，侧过身体，在地上翻滚一圈，轻松躲过这次攻击，指尖点地，借力撑起身体，迅速恢复直立状态。

这个动作比较吃力，为防止出现其他的变数，速战速决是接下来的战斗策略。

夜月调整呼吸，从之前的被动防御转变为主动攻击。只有主动出击才方便掌握局势，不论何种情况，被动的一方都容易吃亏。

她手中的长剑以倾斜的状态砍向撕裂者的腹部，动作飞快，但对方比她更快一步，以后退滑步躲开，长刀挡住夜月的攻击轨道，将她的长剑弹开。

两方短暂对视，撕裂者血红色的眼眸凝视着夜月，那眼神似乎带有怜悯。

流动的黑烟将他身旁的树迅速腐化，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化为枯木，了无生气。

夜月猜想自己如果失败的下场不是变成那棵树的模样，大概率是照惯例的手段将尸体分割成不同的部件，将利益谋求到最大化。

不过失败那是不可能的，她想活下去，区区一个撕裂者无法阻挡。

这种改造成怪物，强行拥有强大实力的猎龙人最脆弱的地方，目测是像呼吸面罩的装置下连通的最长，最粗的管道。只要划破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她就嬴了。

这次由夜月主动出击，她借助堆在巷子里的杂物当起跳点，完成一次凌厉的下劈，剑尖直取对方的面具。

撕裂者的刀削过夜月的侧腹，锋利的刀刃划破衣服，也成功触到皮肤，但却在最后关头偏移一寸，龙鳞和突然召唤装逼的圣骑甲让致命伤瞬间变成情节较轻的外伤。

“你……”

此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致命伤互换失败。于是，夜月并没有客气，让攻击轨迹对着对方的面具锤了下去。

强大的力道，顿时让面具分崩离析，四分五裂成很多碎片，有的扎进对方的皮肤，有的向空气中射出。

能够将他重伤的机会就在眼前，夜月当然不会放过。人道主义和公平正义，那不是生死相搏之人应该做的。

接下来，是对失败者的一面倒的屠杀。

剩余的几名杂兵龟缩在原地，夜月毫不留情，将他们斩杀于僻静小巷之中。战斗结束，留下的痕迹难以抹去。

“结束了……”

夜月收剑，像在自言自语。

脚边的是死去的他们身上滚落的背包，里面还有一些物资。夜月搜索染血的背包里值钱的东西，这是胜利者应有的战利品。

就在夜月拿到她觉得不错的东西，刚走出巷道阴影，突然看到外面有个身影。那是安苏和万里两人。

“你们两个怎么跟过来了？我不是有示意你们留在酒馆，潜在的意思你们两个是聪明人，不可能不懂吧？”

“那个……我们只是有点担心你。”

两位小姐都低下了头。

“有没有受伤？”

夜月看着两位小姐，她们看着脚上的靴子。

她又问了一遍。

“有没有受伤？”

这里就她们三个人，万里从恍惚中醒来，摇摇头，一副担心挨骂的样子。

“没有受伤。我们一直有小心跟过来，谢谢你担心……”

万里提起裙摆，向夜月行一个标准的屈膝礼。那似乎是贵族小姐之间流行的见面礼仪，需要反复练习多次才能做到如此标准。

难不成，自己睡觉有说梦话的习惯，暴露自己曾经是贵族小姐，是日下部叶月的事情？

不，也不像。

而且，真正的贵族小姐不可能像夜月这样不注重皮肤和头发的养护，少女的面容美丽，双手却因为长期握持武器，有些粗糙。

那双手是勤于劳作之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