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发出一阵嘶哑的惨叫。
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脸,右手手腕处血肉模糊,手掌早已断裂,飞到一旁,静悄悄地躺在这片沾满血腥气的地面。
痛,太痛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夜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右手手腕处的剧痛无比真实,剜心刺骨,湿热的猩红色血液从血肉模糊的断口处涌出,将灰色的制服浸透。
眼角因为疼痛溢出几滴眼泪,但很快,夜月意识到自己必须保持镇定。
“哇……主人,你废了!”
荒城面色惊慌,扯下头上的针织帽捂住夜月的伤口,接着从裙摆处撕下布条,手忙脚乱地替她包扎。斯科特走上前,用梦魇对少女施加精神伤害,少女的表情比夜月更痛苦,嘴里发出细碎的呻//吟。
“嘶……呼……”
黑色的怪物出现在斯科特身后,斯科特半蹲着,将灰发少女的双手反扣,对她用了几分力气。只听见两声“咯啦”,斯科特轻松地卸了她的胳膊。
在没人帮她复位之前,她暂时没办法再发动攻击了。
“主人,要杀了她吗?”
“不必,先留着,我想让她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参差。”
“你的手还好吗?”
“好得很呐。”
夜月脸上浮现出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冷若冰霜的微笑,将手上那顶沾满血污的针织帽拿开,刚才还惨不忍睹的断口已经长出了一只新的手,五根手指完好无损,就像从来没失去过。
地上那只失去生气的手还躺在原处,夜月伸手将它捡起,拿到灰发少女面前。
这一幕诡异极了,自己拿着刚刚被炸飞的手,并且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伤势复原,断掉的肢体竟然还能生成……
何等恐怖的怪物!
荒城突然有点庆幸之前没有过度冒犯主人,就从刚才主人一刀一个暴徒,让脑袋在天上飞,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来看,她的刀法非常好。
不只是刀法,枪法也很精准,只射了两发就让灰发少女跪倒在她的制服裤子之下,几乎要翻白眼。
虽然自己也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光是想到吃枪子和刀子还是觉得痛。
“好险……还好阴沉女那时候阻止了我,”
她向一言不发的斯科特投以感激的目光。
斯科特静静看着这一幕,表情冷淡且僵硬,不似荒城那样对主人表现出敬畏。她早就知道主人不是一般人,若主人真是街上那些随处可见的泛泛之辈,治安总局怎么可能选她执行任务?
这女人的心,如同那些藏在黑暗中不可名状的怪物那般捉摸不透。
她们第一次产生关系的那晚,她就已经见识过主人的特别了——让人一边出入自己的尾巴,一边用鞭子抽打脊背和用来坐椅子的神秘领域,这种人也是百年难遇,通常被人称之为变态。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夜月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漂亮的军刀,按开刀刃,将那只了无生气的死手放在地上,切下了它的大拇指。
接着,像用刀叉叉起食物那样,她将那根断指戳起,送到灰发少女嘴边。
“战斗了那么久,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荒城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她没想到主人的癖好这么猎奇,头皮有点发麻。假如主人强迫她吃,她可能会难受得一个月吃不下东西。
此举是夜月对灰发少女的惩罚,惩罚她一言不发地炸断自己的右手。
“怎么不吃啊?这可是你从我身上弄下来的,那一瞬间可是疼得要命啊,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那么宝贵的东西,不吃多浪费。”
“……”
灰发少女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她,只有眉头微皱,对现状表示不满。吃掉手指倒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之前所遭遇的比这可怕多了。
夜月等得有点不耐烦,冷哼一声,准备将刀上的断指拔下,亲手塞进灰发少女嘴里。无论如何她都想看少女吃下它,否则心中会有一口气无法咽下。
少女的目光始终盯着一个方向,那边有一台车,正是夜月从千羽那争取来的箱型小货车。
如果能搭上那辆车离开,回到自己最想回的地方,吃掉一根断指也无所谓。她有种预感,跟眼前的女人求助有戏。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委身于一个随时可能会杀掉自己的人,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如果……我吃掉它的话,你能带我走吗?我想去一个地方。”
灰发少女的声音微不可闻。
夜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台车,它暂时还没受到影响,四个轮胎都健在。
“看你表现。”
在灰发少女的视角,这名浑身浴血的漂亮女人,刚才还带着笑容,可就在下一刻,那笑容不复存在,只剩下森冷到极点,甚至有些癫狂的表情。
“吃,听话。”
“……”
沾满血腥味的手指再度递到嘴边,这次灰发少女没再犹豫,像是在吃美味佳肴似的,将夜月那根大拇指含入口中,努力咀嚼。
众人听到了骨骼被嚼碎发出的声音,那叫一个嘎嘣脆。
等到要吞咽的时候,她已经喉咙太干有些吃力,夜月砸坏了路边一台自动贩售机,从里面掏出一瓶电解质水,温柔地替她灌入口中,不复刚才的冷漠。
表情和脾气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