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虎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喝尽了杯中的酒水后，又拿起酒樽倒满了一杯子酒。

按照大炎的风俗双手捧起酒杯，稍微举过头顶，而后倾倒了还烧着碳火的火盆中。

火焰闪腾了一下，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年迈的感染者目光则是通过没有关拢的门扉眺望远处。

源石晶簇在刚才蔓延占据了整个天空，此刻又塌陷似的收缩内敛，最后化作了一点幽色的荧光消失不见。

就连祂不太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是大炎那个名为岁相的巨兽消失了。

大炎的都城也消失了。

原本像是山脉般横卧在这片土地上巨型移动城已经失去了踪影。

雪云、雨云也全部是消失不见，天空留下残阳般的赤红色。

可怕灾祸甚至弥漫到了更远的地方，围绕在大炎都城附近江河、山体也全部是随着源石晶簇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赢了吗？”

年迈感染者忽地问道。

海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但没有人能够回来。”

他又往乭杯里倒满了一杯酒，“帮我记下来吧，等你回到维多利亚就帮我把我跟你说的那些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编写成书然后说给维多利亚的听听也好。”

“是剧本还有歌剧。”

年迈的感染者纠正道。

祂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感染者。

普普通通的感染者不会敢滞留到现在，更没有办法在这场可怕灾祸散发出的余波中活到现在。

强烈的源石反映会在极远的距离内就引起源石共鸣之类的反映，将人至于死地。

“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笑神问了一句。

“以前在画里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你也混了进来，只是大家都没有点明，就好像那个岁相碎片一样。”

海虎淡淡说道。

“人类还真是变得令人畏惧。”

笑神语气显得极为的感慨。

祂冲着海虎点了点头，“我会把这些宏大的故事都记录下来，然后传唱遍整个维多利亚……不，是传唱遍泰拉。”

“谢谢。”

海虎淡淡应了一句，又再一次往杯中倒满了酒。

他再次高举酒樽，轻声念道：

“身既死矣，归葬山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国之有殇，魂兮归来，以瞻家邦；魂兮归来，以瞻山河；魂兮归来，哀哉尚飨。”

酒水再一次倾倒进了火盆中。

大炎特有的纸钱递到了海虎跟前。

海虎接过便一张张投入了火盆当中。

笑神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悲剧吗？

悲剧。

但这一次的悲剧只是让祂感觉到沉重。

那种久违的遗憾感奔涌而上。

遗憾到令祂感觉到惋惜与痛心。

那些人最后不应该落得此般结局才对。

大片大地也应拥有更好的结局。

笑神沉默了一会，也往酒樽里倒满了酒。

按照大炎操办白事的礼节高高举过头顶，而后倾洒到了地上逐渐化作灰烬的纸钱当中。

“还想要请你帮我个帮。”

海虎忽然说道。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