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绥的眸光微微凝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有什么不舒服的,他们还不至于能影响到我的心情。”
商诀看着他的脸,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郁绥的发丝很软,也很柔顺,就这么软趴趴地贴在掌心,触感极好。
郁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但大抵是商诀的眸光太过温柔,他竟然没有选择躲开,也没有选择警告商诀不许对他动手动脚,而是就这么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商诀动作。
“那他们影响到了我的心情,我可不可以惩罚一下他们?”商诀问。
郁绥更懵了,没弄明白商诀突然提出这件事的意图:“你要干嘛啊?”
商诀垂下眼睛,那双黑沉的眸子倒映出他的脸来,眉眼轮廓清隽又温柔:“大概是,让爷爷施压停止和他们的所有合作,又或者是搞一点小动作,总之,需要他们付出一点代价吧……”
“如果爷爷不愿意,我可以求求他,他应该就不会拒绝了。”商诀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谈论明天是什么天气一样。
可哪怕郁绥再怎么不懂公司的事,也知道商诀这轻飘飘的这几句话实现起来有多难,他忍不住发问:“商诀,你疯了吗,你知道这会损失多少钱吗?”
商诀的手落到他的后脑勺上,缓慢地摩挲了一下:“可是你不开心,绥绥,我想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郁绥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这么幼稚。”
商诀揽住他的肩膀,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绥绥,这不是幼稚,是偏爱,独一无二的偏爱。”
“世上人人都有偏爱,各有不同,而我最偏心你。”
“所以不管你是想要天上的云,还是要夜里的月亮,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尽量满足你。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所以绥绥,”他抿了下唇,轻轻把他揽入怀里:“不开心的话,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内心一块坍塌的废墟开始缓慢地重建,空荡荡的躯壳好像凭空生出了血肉,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从中挣扎、萌发出拔节的骨骼,将他暗哑的生命填满。
郁绥拨了拨指节,窗外的灯光在玻璃上涣散出模糊的光晕,他垂下眼,斑驳的光影落了下来,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像是一株不肯弯折的嫩竹。
他没有躲开商诀的环抱,却还是想要逞强:“我没有不开心。”他说。
商诀轻轻发出一个“嗯”的音节,然后示弱一般求饶:“那现在我很不开心,绥绥,我今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掉了,你可以安慰我一下,抱抱我吗?”
沉默一点一点在寂静的空间里扩散,商诀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像是和缓的水流。
郁绥抿了下唇,试探性地伸出手,拍了拍商诀的背。
这是一个回抱的姿势。
郁绥耳根悄悄攀上了一抹薄红,他嘴硬道:“就抱一会儿,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绥绥。”商诀应他,不动声色地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郁绥微微有些呼吸不上来,偏过头,视线落到远处:“都多大人了,还一天到晚要安慰,你当你是小孩儿吗?”
“只有小孩子才能得到安慰吗,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苛刻了?”商诀顺着他的话,语调有些漫不经心:“那就当你是小孩子……”
他听到商诀低低的笑了一声,大概是强忍着,就连胸腔都忍不住微微震动,胸膛起伏时的弧度一动不动传递给了郁绥。
察觉到郁绥的杀人一样的视线,商诀的喉结轻轻滚了下,慢吞吞地改口:“哦——不对,说错了,那就当我是吧。”语气像是被逼无奈,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郁绥无语坏了,但也知道商诀这样嬉皮笑脸和他讲话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想宋朗华和魏延。他的唇瓣嗫嚅了一下,又消匿于无声。
商诀要比郁绥略微高一些,肩膀也要宽阔许多,能将郁绥严严实实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郁绥的脑袋被按进了商诀的颈窝里,男生宽大的手掌抵在他的后腰上,却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好像真的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拥抱,郁绥从中没感觉到任何的暧昧或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