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裘面上表情凝结成了冰, 片刻后才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拢在怀中, 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娇娇,咱们再等等。”
他只知晓江涧西那日来给了唐灼灼一瓶药散,可具体功效, 却只是心中模糊有数。
可怎么猜测,也只是认为那药强身健体于女子有益, 却没敢想竟真能医好不孕之症。
崇建帝一生戎马, 战场与朝堂上当之无愧的铁血人物, 今日听到这句‘想给皇上生个孩子’的话时,却险些红了眼眶。
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生疼生疼的,唐灼灼索性将脑袋埋在他胸膛前,也不抬头,只是瓮声瓮气地问:“为何还要再等等”
他有多想要个孩子, 她是知晓的。
虽然他从不在她跟前有所表露。
霍裘眯了眯眼睛,道:“还不是时候。”
小女人身子一如既往的柔软,就是隔着厚厚的衣物,勾人的身段也足以叫人遐想连篇, 可实在是太瘦了, 叫她现在怀上孩子,他想想都觉着心惊胆战。
长春宫里地龙烧得极旺, 唐灼灼笨拙地解了男人身上的大氅,才端着热茶抿上一口, 这才觉着身上的寒意有所消退。
瞧着时辰,也是时候用午膳了。
霍裘今日的心情十分好,好到唐灼灼连着用了几块糕点也没有沉下脸色,她觉着有些不对劲,笑得眯了眼睛问:“皇上今日遇着什么好事了”
“全安,将人带上来。”
唐灼灼不明所以,朝着殿外一看,顿时紧紧抿了唇。
隔着一扇珠帘,跪着的人形容可怖,凌乱的黑发和着血水沾在额头上,只能瞧见几道错杂的长疤从眼角划到了嘴角口,覆盖了大半张脸,观其神色,却是神智全无了。
唐灼灼倒吸了一口凉气,细细观察,倒是霍裘嘴角蕴笑,气定神闲的朝着全安摆了摆手,“带下去吧,别吓着皇后了。”
殿中的血腥气经久不散,唐灼灼玉手托腮,片刻后才听到了自己带着震惊的声音:“霍启?那如今淮南……”
霍裘倏而一挑眼角沉沉发笑,手指轻敲,道:“擒贼先擒王,如今淮南地区,不过一盘散沙,没了首领,也没了带兵领将的元帅,拿什么与朕的大军抗衡?”
男人声音里罕有的喜意叫唐灼灼也跟着弯了眼睛,她飞快地道:“恭喜皇上,心愿得偿。”
霍裘本就生得极为俊郎,如今笑起来一扫阴鸷压抑,叫人觉着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