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玄玑点点头,表示答应。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会在仙水镇再等一个月,十二月底我们才会离开仙水镇回藏区。并且同时间对外宣布,补天石已经丢失。”
“您想得周到。”
木玄玑和了空都不是多话的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空就走了。
葛术笑着跟了空打招呼:“大师,听说您的法杖老厉害了,回头可以借给我们看看吗?”
了空点了点头:“想看随时可以来找我。”
萨迦寺以后跟中原的玄学界来往肯定会越来越多,了空跟人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那咱们说好了,明天等张少陵他们回来,我们一起过来看。”
“行。”
龙蛇门已经被灭,今天边境上依然守着不少人马,齐默、张道兴和叶主任都在,他们在等那边的消息,想知道他们对龙蛇门被灭是个什么态度。
半下午,南边的消息陆续传过来,龙蛇门被灭后其他门派都在抢夺龙蛇门的地盘,没一个想帮龙蛇门报仇。
“看来这次的事情算暂时了结了。这次过后,希望西南这边能多安稳几年。”
“后面几年,他们南边只会越来越乱,北边有龙蛇门摆着,他们应该也不会往咱们这边来,安稳几年应该没问题。”
从整体战略来看,他们还是希望边境摩擦能少一些,按照南边如今的发展态势,说不定以后跟北边还要合作,打得不可开交也不好。
叶主任不知道军队这边对东南亚这边的政策,他只提醒一点:“即使跟官方合作,民间也别放松,东南亚各国民间的玄学界也是不能忽视的力量。黑巫害人不浅,咱们不能让他们占上风。他们如果占上风了,边境上的老百姓就难了。”
“叶主任放心,司令员心里有数。”
叶主任不能在边境上久待,等他走后,仙水镇这边的一干事物还是要交给张道兴负责。
张道兴觉得不妥:“我不否认我们龙虎山是玄门第一大派,但是中华玄门协会里那么多人,大家都想出一份力。我看呐,不如让大家报名,咱们再按照名单进行分组驻守,这样其他人也能轮换休息。”
“这样也好。这样吧,你再撑一段时间,等我回去把名单整理出来就派人过来顶替你们。”
叶主任对齐默说:“齐师长,回头我把名单也给您一份。”
“可以。”
等到天色快黑了,齐默一行人才回去,在临时驻地大门口正好碰到回来的木怀玉。
见木怀玉提着一个大包,张道兴笑着问:“木副会长这是去哪儿了?”
“去玉矿买了些玉牌。关筝和江大师家的供奉都想要玉牌,福宝随身也没带,我今天去买了一些回来,明天给它们雕一块。”
哟,有好事儿。
张道兴赶紧跟上前帮忙提着:“小大师要用玉牌跟我们说呀,我跟玉矿那边的人熟,我去买还能便宜点。”
木怀玉笑道:“我知道你们忙,就没想麻烦你。”
“南边的事情也定下来了,您跟小大师什么时候回去?”
“尽快吧。这边忙完了的话,我们后天就回去了。福宝这两年为了求雨东奔西走,本来想在家休息半年,这又碰到这里出事,赶忙赶过来。福宝说今年冬天云霄山会下雪,我也怕回去晚了,等到山上下雪,上山路不好走。”
张道兴也道:“小大师确实不容易,早点回去也好,好好休息休息。”
齐默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心疼福宝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事,想关心一下,他又没有那个立场。
木怀玉无意间回头,和齐默视线相接,木怀玉不经意地扭过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下午食堂弄了几十斤回来,晚上食堂上了红烧鱼,还没到开饭的时候大家闻着味儿就来了。
关筝没看到葛术,就多给他打了一份红烧鱼,专门选了食堂门口的位置,坐那儿边吃边等他。
“你干什么去了,想叫你吃晚饭都叫不着人。”
葛术偷偷塞给她一把东西,小声嘱咐她赶紧收起来,别叫人看到。
“什么东西?你去哪儿弄的野果子还是什么吃的?”
“别打开,一会儿出去再看。”
食堂里人来人往的,好东西一见光就要那些脸皮厚的人抢了。
吃完晚饭从食堂出去,关筝从包里掏出东西,打开包裹着的手绢一看,欢喜地跺脚,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拿到这么多五雷符?”
葛术嘿嘿一笑:“那都是我勤快挣来的。”
上午张少陵他们走了之后,了空去找小大师说了什么话,一会儿也走了。他本来在帐篷外面晒太阳,小大师叫他进去帮忙。
“小大师画了好多五雷符,她嫌叠五雷符麻烦,就叫我进去干活。我勤勤恳恳叠完五雷符要走的时候,小大师问我要不要,要的话就自己拿。”
关筝拉着葛术的胳膊跑去没人的地方,她要好好数数一共有多少。
“以后有这种好事你记得叫我。”
“你歇着,干活儿有我就行了,挣来的五雷符都给你。”
“傻子,我们俩一起干活能多挣点不好吗?福宝又不是每天都在这儿。”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候,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关筝眉梢眼角都是笑:“谁说的,以后休息的时间多着呢。我听叶主任说,以后要排班,咱们不用一直在这儿驻守着。”
“什么时候开始排班?”
葛术已经在心里算日子,什么时候能休息,他好去东北一趟。
两人非常熟悉,葛术在想什么关筝一眼就看明白了:“可能要等到元旦吧。”
“元旦也就一个月了。元旦也行,我去东北跟你一起过年。”
“嗯。”
自从昨天彻底说开了之后,两人之间越来越默契,感觉吵架的时候都比以往少了。
听说小大师要给胡娘娘和黄大仙雕玉牌,其他人见状都跑去玉矿那边买玉牌,买了玉牌都往木玄玑那边送。送三块四块玉牌过来,他们只要一块,剩下的都当做小大师的辛苦费。
叶主任早就想要小大师亲手雕刻的平安符,一直不好意思说,见大家都这么不见外,他也跑去买了几块玉牌给木玄玑送去。
数一数这也得有几十块玉牌,一天时间怎么可能雕的完?木怀玉把后来来的人都劝走:“大家都是玄门中人,想要平安符什么的,都可以自己弄嘛。”
大家在帐篷外面排队,就是不肯走。
真是笑死个人了,他们自己弄的平安符要是有小大师的好,他们也不用在这儿站着了。
木玄玑亲自出来跟他们说,玉牌她拿回去,等雕刻好了再叫人给他们送过来。
有人暗戳戳催促:“小大师,叶主任说元旦前会叫人来顶替我们。”
“放心,元旦前我肯定叫人把玉牌给你们送来。”
张少陵嘿嘿直笑:“只要有玉牌就行,什么时候拿到我无所谓哈。”
其他人也跟着表态,他们也不着急。
等到木玄玑回去那天,只有胡娘娘和黄大仙脖子上挂上了玉牌,江南都羡慕他家黄大仙这个待遇。
黄大仙一见他盯着它脖子上的玉牌,特别人性化地趴在那儿,两只前爪护住玉牌不给他看。
江南简直无语:“……”咱们还是不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这么小气?
黄大仙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叫他体会体会,你当我孙子我都嫌你年龄小,你还敢跟我称兄道弟?你爷爷都不配。
事实上,除了胡娘娘和黄大仙,还有一个人拿到了玉牌。
齐默的军装之下,脖子上挂着一个精心雕刻的玉牌,暗合他的生辰八字,补足他的五行,可以说是顶级平安符。
“西南这边情况复杂,你一个人在这边也不容易,我叫福宝给你一块玉牌,你自己好生保重吧。”
昨晚上木怀玉找到齐默,把这块玉牌交给他。
齐默心里有好多话,对着怀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像当年一般,他希望她能留在她身边,她希望他能跟她回云霄山,他们彼此知道对方肩上的责任,都知道对方做不到,好多话想劝,想说,都有口难言。
其实,前几年卫平和杜蔻夫妻俩去云霄山的事他知道,平静无波几十年的心里突然泛起一点波澜,波澜还未涌上岸,又安安静静地恢复了原状。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比他洒脱,她说放下了,她就不会再回头。
“大家就此别过,有缘咱们再见。”
木怀玉和木玄玑走的时候大家都出来相送,齐默站在边缘一点不显眼,无人察觉到他冷冷的眸子下面暗涌迭起。
张道兴笑:“木副会长,您可别忘了开年您要去一趟北京。就算没有缘,咱们明年开年也要见一面。”
众人哄堂大笑。
葛术两步上前,狗腿地给拉开车门:“木副会长,木奶奶,您可别忘了我的事。”
木怀玉看了眼关筝笑道:“忘不了,回去我就给关筝的奶奶写信。”
“行嘞,多谢您。”
“小大师,别忘了我们的玉牌啊。”
“小大师再见。”
“各位,再见了!”
木怀玉坐上车,目光从一众人身上扫过。
徐阳开着车缓缓离开,张道兴和叶主任有说有笑地回去,走了几十米,两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喊了声齐师长:“有事儿跟您聊聊。”
齐默扯了下衬衣领口,微微舒了口气,大步朝张道兴他们走过去。
前尘往事,都如浮云散。
正在东南沿海某处小岛上训练的齐耘,接到老朋友送来的信,看完后他笑了笑,把信装好拿回家。
“你怎么把单位的信件拿回来了?”
妻子舒秋问道。
齐耘一边脱外套一边笑道:“不是单位送的信,这是李二送来的。”
“李二?我记得他前年升正团调去西南那边了吧。”
“可不是,就在咱爸手下当兵。他也不嫌麻烦,昨天写了封信托后勤部那边走空运送回北京,今天后勤部那边有飞机来咱们这里,又把信转送过来。”
舒秋吃惊:“什么大事儿值得他这么麻烦?”
“咱们爸的事情,你自己看看信就知道了。”
舒秋忙拆开信看,齐耘拿了张帕子洗脸,一边吐槽:“要不是他小子怕打电话给我咱爸会知道,他肯定毫不犹豫就给我打电话了。”
看完信后,舒秋没有丈夫那么想得开:“这位木……阿姨,咱们爸还没放下呀。”
“他放不放得下也不影响什么,木阿姨根本不会搭理他。”
“你怎么知道?”
“胥叔和杜姨早就跟我讲过我爸和木阿姨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杜姨专门去了一趟木家,就是想撮合我爸和木阿姨,听说被木阿姨直接拒绝了。”
“拒绝了?”
舒秋不能理解。
说句实在话,像公爹那样职位高,外在条件又好的男人可不多。说句对不起婆婆的话,舒秋想不到任何木阿姨会拒绝公爹的理由。
“木阿姨要是真能答应咱爸,咱爸就不会跟我妈联姻,也不会有我。”
在齐耘的记忆中,爸妈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从来不吵架,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小时候不懂事,觉得这样挺好,后来等他长大后他才知道,这种没滋没味的夫妻生活,还不如一个人过的自在。
“李二纯粹是想多了,木家跟我们就不是一条路子,木家人也用不到我们齐家的资源。”
齐耘级别不高,木家的事情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但是齐家的门路广呀,再说求雨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传来传去自然就传到齐耘的耳朵里了。
舒秋向来很信任丈夫,既然丈夫这么说,她就不再追问了,这事儿就当作不知道吧。
过了两天,木怀玉和木玄玑祖孙俩回到木家寨,这会儿冬小麦已经种下去了,地里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迎来了一年中难得的农闲。
族里的人都闲不住,女人们每天背着背篼上山捡板栗,摘干木耳,挖药材、野山药,每天都能有不少收获。男人们则是跟着木溪石上山打猎,野兔子野鸡吃不完,都收拾好抹盐腌上,过个七八天拿出来挂着晾着,风吹日晒露润,半个月后,腊鸡腊兔子就能吃了。
十二月下旬,山下读书的孩子们放寒假了,一个个都从市里、县里、公社里回来,族里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小山不用读书,小孩儿早就吵闹着要回木家寨,林长年和张静被吵的没办法,只能麻烦木三姨带他回去。
嚯,这小子不得了,三岁半的男娃已经有人嫌狗厌的架势了,整天不是追狗就是撵鸡,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有他带领着,寨子里的广场上连一只瞎溜达的鸡鸭都看不见。
“花花呢?我要骑着花花跑。”
“我也要我也要。”
“小山哥哥,我知道,花花去小族长家啦!”
木沐家。
今年已经七岁的木沐已经在族学读书了,也知事不少,空闲的时候也会帮着爸妈干活儿,此时她给妈妈端了杯水过来,看到这么疯的小山不禁捂住脸:“妈妈,我以前也跟小山一样烦人吗?”
木桂枝一边编竹篮一边笑:“那可不是,你和晓晓整天一起玩儿,你们倒是不骑花花,你们俩只想给花花扎辫子。”
“妈妈别笑了,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干这种事啦!”
木桂枝一脸笑意,可不是么,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家丫头都会帮家里干活了,晓晓那个丫头也开始跟着君婆背医书认药材了。
年轻一代的孩子们呐,都在往前奔,他们这些长辈,也在一天天变老。
老一辈的青春岁月,慢慢变成了前尘往事。
年轻人的青春岁月,越发熠熠生辉。
白二娘收到老朋友寄来的书信,看到老朋友对这个叫葛术这个小年轻的吹捧,不禁笑了起来。她这位老朋友什么时候也干起给人说媒的活儿?
要知道年轻的时候,怀玉最不喜欢干这种事,她经常说媒人不好当,一个没弄好不仅没有做成好事,还会败坏自己气运。
老朋友这么看得上这个叫葛术的年轻人,想必这个年轻人肯定有过人之处,等他上门时,她肯定要好好瞧一瞧。
葛术啊!
白二娘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孙女给她写信的时候经常提到过,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白二娘轻哼,葛术要是再不上门,她老婆子就要亲自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