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晚膳还有?几个时辰,沈随风拿起一本医书开?始看,冯乐真摸摸鼻子,也去他的书箱里找了几本游记。
她以前就喜欢从他的书箱里找游记看,每次看到他在上头写的批注,都仿佛在跟他一起游历名?川大河,那?种自由的新鲜的气?息,总叫人流连忘返。
冯乐真趴在床上,沈随风坐在脚踏边,两人互不打扰,又?好像时刻被对方?的气?息霸占。
房门没有?关紧,沈随年偷偷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这岁月静好的一幕后愣了愣,又?赶紧将门关紧。
几个时辰好像也没有?多久,至少在这个寝房里,都不够冯乐真看完一整本游记的,夜色渐深,两人一同用了晚膳,沈随风便低着头,等她开?口说离开?。
然而冯乐真没有?走,而是当着他的面将门锁上了。
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开?始,两人相?拥着倒在床上时,只觉对方?的体温几乎要融化自己。
抵死缠绵,如火似焰,神魂纠缠着一起飞入天边时,冯乐真隐约听到沈随风哽咽着问:“一定要分开?吗?”
她被高高抛起,又?狠狠丢下,脑子浑浑噩噩,只勉强告诉他,世间情爱固然美好,却也单薄易碎,能做到互不亏欠已是不易,没必要再伤筋动骨做出太?多牺牲。她不可能为他放弃庙堂之高,自然也不想他为自己放弃江湖之远,相?比日后成为怨侣,亦或是她用权势禁锢他一辈子的自由,她宁愿早些送他
离开?。
他们很好,只是不合适,这不是什么错误。
沈随风红着眼笑了一声?,下一瞬便感觉到她咬在了自己的锁骨上。痛意弥漫,他缓缓呼出一口热气?,更加用力地将她送上高峰。
情有?浓时,便总会转淡,就像天黑之后,总会天亮,这世间的道理总是相?通,该舍弃时,就该舍弃,该认命时,就该认命。
冯乐真接连四五日的夜不能寐后,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翌日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时,阿叶恰好端着新的衣裳进来。
看到她醒来,阿叶笑着迎上来:“殿下,奴婢服侍您更衣。”
冯乐真顿了顿:“沈随风呢?”
“他在外面,”阿叶脸上的笑变得有?些谨慎,“奴婢听说……沈随年正在收拾行李,准备今天回南河,沈先生也要跟他走了。”
冯乐真面色平静:“知道了。”
见她没什么反应,阿叶想说什么,但到底忍住了。
收拾妥当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她款步走出门,便看到沈随年正指挥下人搬行李,众人瞧见她纷纷行礼,冯乐真浅笑着回应,一回头便看到沈随风背着药箱准备出门。
两人四目相?对,沈随风突然肆意一笑,与从前无甚区别:“醒了?”
冯乐真看着眉眼清明?的他,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无拘无束肆意潇洒的沈先生:“去哪?”
“问我现在还是之后?”沈随风眉头微挑。
冯乐真问:“都怎么说?”
“现在么,去给世子多抓几服药,免得我走了之后无人给他看诊,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若太?早制定计划,反而失了乐趣。”他笑着说。
冯乐真也笑了:“如此,也好。”
沈随风感觉自己笑得有?些累,便问一句:“殿下还有?事?吗?”
“沈先生去忙吧。”冯乐真让出身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