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做指引?”阿叶惊讶,“奴婢没听错吧,竹子会指引采摘之人去找竹笋?”
冯乐真:“是?啊。”
“……怎么可能?呢?”阿叶仍在震惊。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既知?道笋三日便可生长?成竹,就该知?道旧竹不如新竹茂盛,阳光雨露土地,都争不过新竹,每有一棵新竹长?成,势必就有一棵旧竹被挤到一旁……”
祁景仁的?脚步越来越慢。
冯乐真仿佛没瞧见,只专注地与阿叶说话:“运气好?了还能?苟延残喘,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根系被缠断,叶子被遮挡,竹身?被穿透,最?后落个?干枯折断的?下场,若你是?旧竹,是?眼睁睁看着新竹成长?,还是?在它还是?笋的?时候,便想法子让它夭折?”
阿叶一脸恍然,随即惊讶地看向?主位的?祁景仁:“祈副将,你不是?走?了吗?”
“……还未尝到殿下说的?鲜笋,怎好?贸然离开。”祁景仁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低着头将盘中的?笋扒了大半到自己碗里。
冯乐真微笑:“慢点吃,注意仪态。”
祁景仁本想说他们营关不像京都那样讲究,但?话到嘴边对上冯乐真的?视线,又老老实实用膳了。
好?不容易把一碗笋吃完,她又想开口?说话,冯乐真垂眸抿了一口?茶:“本宫初来营关时,还觉得你这些年长?进不少,人也成熟稳重了,可几番相处下来,才发现?你与从前没什么不同,还是?那般毛躁,轻浮。”
冯乐真停顿一瞬,抬眸看向?她,“与从前没什么不同。”
“殿下若知?道卑职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便不会这样说了。”祁景仁神色凝重。
冯乐真唇角浮起一点弧度:“你能?经历什么,无非就是?哄好?了镇边侯连升两级,又因这次加俸银的?事在兵士们跟前露了脸,以至于某些人存不住气了,便暗地里给你一些亏吃罢了,有镇边侯在,他们哪敢动真格的?,你经历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卑职不比殿下,没见过这么多大风大浪,单是?这些小亏,就吃得够憋屈了。”祁景仁眉头紧皱,仿佛能?夹死几只苍蝇。
冯乐真倒是?喜欢她的?坦率:“行了,别烦心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祁景仁眼眸微动:“殿下有法子帮卑职?”
“本宫凭什么帮你?”冯乐真踩着她的?尾音问?。
祁景仁一顿,突然说不出?话了。
是?啊,凭什么帮她,她如今虽然与冯乐真往来还算密切,但?从未给过一句要归顺的?准信,这些日子以来也只是?单方面求助冯乐真,用得着时就去长?公主府一趟,用不着时便不联系不见面,仿佛不认识一般,都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人家长?公主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条件帮她?
见祁景仁不说话了,冯乐真唇角的?笑意更深:“本宫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恕卑职直言,殿下要做的?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一旦失败,莫说祁家九族,就连祁家军和营关所有百姓都会受到牵连,卑职实在不敢轻易答应,殿下若因此不肯帮卑职,卑职也毫无怨言。”祁景仁说着站起身?来,“这些日子承蒙殿下相助,祁景仁并非狼心狗肺之人,日后只要在营关境内,不管是?谁为难殿下,殿下都尽快来找卑职,卑职一定鼎力?相助。”
说罢,她便真要离开了。
“给本宫站住。”冯乐真轻描淡写。
祁景仁蹙着眉头停下脚步。
“回来,坐下,”冯乐真扫了她一眼,等她重新坐下后才道,“本宫让你现?在就给出?承诺了?”
祁景仁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