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冯乐真微微摇头,“还?不够心甘情愿。”
“那何时才能彻底心甘情愿?”阿叶不解。
冯乐真想了想:“那得看冯稷的动?作够不够快了。”
阿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再追问。
如冯乐真所?言,祁景仁的功绩不出一个月便传遍了整个大乾,所?有人?都?听说了这位骁勇的战神,一时间风头无两,连大乾双绝之一的祁景清都?被她全然压了过去。
祁景仁在外?名声大噪,在祁家军内部亦是声势震天,祁镇见状,也终于放心将兵权暂交给她保管,她成了祁家军目前毫无疑问的领头人?。
然而没得意太久,京都?城便传来了天子病重的消息,跟着消息一并来的,还?有一道圣旨——
“天子病重,国运有危,钦天监夜观天象,见极东极北之境有一紫微星,唯紫微星入主中宫,方可保天子无恙,保国运昌隆,故特赐镇边侯之女祁景仁入宫为后,执掌凤印,朕怜镇边侯无后,特赐皇后第一子交由镇边侯府抚养,钦此?。”
圣旨一来,祁景仁气得将屋子都?砸了,冯乐真倒是淡定,听到消息后还?与胡文生闲聊:“以?国运和天子相挟,又承诺给祁家一个有皇室血脉的孩子,巴掌加甜枣,叫人?难以?拒绝,这样损的计策一看就?是出自?傅知?弦。”
胡文生听她对圣旨侃侃而谈,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殿、殿下如何确定一定是傅大人?的手笔,说不定皇上……”
“哦,他没那么聪明。”冯乐真回答。
胡文生:“……”他想说皇上也许是真病了,并没有要评判皇上是否聪明的意思?。
跟冯乐真聊了片刻,他已经汗如雨下,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那您说,侯爷会答应吗?”
“这本?宫就?不知?道了。”冯乐真摊手。
胡文生:“您推测一下呢?”
冯乐真失笑:“这世上最难推测的,便是人?心。”
冯稷至今无子,若是祁景仁能生下儿子,再交给镇边侯亲自?抚养长大,到时候皇室血脉加营关兵权,这天下与送给祁家何异?
诱惑实在太大,换了是她,肯定要搏一搏,至于祁镇,她就?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其他人?同样不知?道,镇边侯府迟迟没有接旨,传旨的太监急得夜不能寐,连续两日后终于下定决心去求助同在营关的长公主殿下,然而他们还?未动?身,祁景仁便先一步来了。
关于祁景仁的到访,冯乐真并不意外?,甚至有闲心给她倒杯茶。
“今日之事?,早在殿下预料之中?”她直接问。
冯乐真眉眼淡定:“祁景清病弱无法继承家业,祁家本?来要断在祁镇这一代,谁料想出了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儿,等着将祁家军收入囊中的冯稷,自?然不肯眼睁睁看你继承祁家军,本?宫想到他会断了你的路,但没想到会用如此?无耻的方式。”
说罢,她有些想笑,“不过想想也是,有什?么比成婚生子更能掐断女子野心的法子呢?若你再乖顺一些,懂得相夫教子那一套,说不定和他成婚后,还?会亲自?将祁家军拱手奉上……啊,把祁家军给你们的孩子也是好的,反正都?是冯家的血脉,结果无异。”
祁景仁双手死死攥拳:“卑鄙。”
“这算什?么卑鄙?他胆子小,不仅不会动?你,还?会给你无尽恩宠,耐心等你生下孩子,若换了本?宫,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不出一年,你就?会因为水土不服死在京都?,你爹娘也会因伤心过度病死在营关,到时候本?宫大力安抚众将士,该升俸的升俸,该升官的升官,人?死万事?休,又还?会有人?记得你祁家老少?”
冯乐真悠闲地靠在椅子上,说出的每个字都?让祁景仁遍体生寒。
漫长的沉默过后,她笑了一声:“开玩笑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祁景仁突然动?了动?身,一直懒洋洋站在冯乐真身后的阿叶手腕一转,指尖便多了一枚浸过毒水的小针。
然而下一瞬,祁景仁便直直跪了下去,阿叶顿了顿,又悄无声息将毒针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