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清一脸平静:“是真的。”
“你?那时又没?有回头,如何知晓是皇上推了?你??”祁镇不悦。
祁景清平静看向他:“倒影。”
祁镇一愣,祁景仁立刻反应过来:“池塘的倒影?对,你?当时就在池塘边蹲着,能从水面上看到是谁推的并不奇怪。”
“推我的人从来都不是殿下。”祁景清能感觉到冯乐真?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却迟迟不敢与她对视。
祁镇却仍是不信,连说?几个不字后指着冯乐真?道:“你?那时与她交好,若真?是皇上推了?你?,就算先帝不愿我与未来储君生出隔阂,从而将她推出来认罪,以你?的性子,醒了?之后也该为她争辩,为何你?从未说?过此事?,反而只是说?自己落水?”
“我若说?是皇上推的,父亲会咽下这口气?”祁景清反问。
祁镇倏然噎住。
“他虽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但储君之位并非一定是他的,父亲就算当时碍于先帝颜面放过他,只怕后续也不会任由他登上大位,届时父亲会如何,扶持庆王还是从中作?梗?”祁景清苦涩一笑,“自古以来拥兵自重都是君王大忌,父亲从不过问朝中事?也就罢了?,一旦参与党派之争,不论将来登上皇位的人是谁,只怕要对付的第?一人都会是你?。”
祁镇定定看着他,明明已经被说?服大半,却仍旧不肯相?信:“不、不……你?的意思?是本侯恨错了?人,不可能,本侯怎么会……”
“祁景清的计策还未完成,皇上就改了?旨意,侯爷难道不好奇原因?”冯乐真?突然打断他。
祁镇倏然抬头。
冯乐真?静静与他对视,片刻之后不紧不慢道:“那是因为本宫让景仁拿了?你?的私印,以你?的名义给他去
?了?一封信,信中所提,便是当年之事?。”
当年的事?已经成了?一笔没?有证据的烂账,可即便没?有证据,被污蔑的人却知道自己是被污蔑的,真?正的凶手也知道自己是凶手,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被推的那个人竟然也知道所有真?相?。
“你?、你?从前怎么从未提过……”祁景仁迟疑开口。
冯乐真?扫了?她一眼:“先帝在时,本宫不能说?,先帝去?后,本宫说?了?也无人会信,既然无人信,本宫为何还要说??今日若非冯稷做贼心虚,主动撤回了?圣旨,只怕就算有祁景清作?证,你?们全家也会当是本宫在狡辩吧?”
祁景仁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宋莲手脚无力地坐在地上,双眼直直盯着地面,祁镇亦是脸色难看,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今日的戏唱得也差不多了?,冯乐真?整理一下衣裙,转身便要离开。
“我信殿下。”祁景仁突然开口。
冯乐真?顿了?顿,又停住了?脚步。
“若殿下早些说?出此事?,其?他人或许不信,我却是一定相?信的,”祁景仁看着她的背影,“因为我从小?认识的冯乐真?虽然讨厌,却是不屑撒谎狡辩的有原则之辈。”
冯乐真?唇角翘起一点弧度,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祁镇夫妇各自沉默,仍旧没?从刚才的一阵剖白里?回过神来。对长公主的恨意已经存续十余年,现在突然告诉他们恨错了?人,他们除了?感觉荒唐,还有一种双脚没?有踩在地面上的虚无感。
冯乐真?回到家时,已经是天光即亮之时,一场内乱结束得悄无声?息,等太阳出来,便又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殿下,该休息了?。”阿叶低声?劝说?。
冯乐真?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不急。”
她像是在等什么人,阿叶垂下眼眸,陪着她一起等。
两人没?等太久,冯乐真?要等的人便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