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闲聊下棋,吃吃点心,倒也没别的事,夫人放心,本宫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会带他做什么危险的事。”冯乐真?缓声道。
宋莲勉强笑?笑?:“殿下一向?有分寸,妾身自然是放心的。”
冯乐真?没有接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宋莲最后?的体面险些维持不住,静默片刻后?终于开口:“妾身昨日闲着无事,去景清房中?找他,但他一早就?出门去了。”
“嗯,在本宫这儿。”
“……妾身闲着无事,便在他屋里转了转,想瞧瞧有什么缺的,就?顺手给他补上,结果转了一圈之后?,无意间在他枕头下找到一方女子的手帕。”宋莲说到这儿,声音略微颤抖,只能强行停了停,“是一方做了双面绣的帕子,帕子一角还?用了只有天家能用的勾丝锦绣云纹,殿下可知,那方帕子是谁的?”
冯乐真?顿了顿,抬眸看向?她。
侯府内,祁景清从醒来便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以至于抄写经书的时?候连连出错,大半个时?辰只出了一张。
他捏了捏眉心,正思索要?不要?出去透透气,书童突然跌跌撞撞闯进来:“不、不好了世子,夫人去了长公主府!”
祁景清倏然起身:“她去长公主府做什么?”
“奴才也、也不知道,但是……”
没等他说完,祁景清便已经拄着拐往外走了,书童愣了愣,也赶紧跟过?去。
长公主府。
宋莲问完那句话后?,偏厅内便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冯乐真?缓缓开口:“本宫手帕不胜繁多,倒是不知何?时?丢了一条。”
宋莲睫毛轻颤:“那帕子被保存得极好,唯有一角丝线乱了,看得出是经常抚触所?致,想来殿下的手帕丢了有些时?候了。”
“夫人与本宫说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呢?”冯乐真?不想听她这些弯弯绕绕,索性直接问了。
宋莲定定看了她许久,突然跪了下去。
冯乐真?失笑?:“夫人这是何?意?”
“妾身……求殿下放过?我儿。”她说着话,伏地行礼。
冯乐真?笑?意更深:“夫人这话说的,好像本宫是什么强抢民男的恶人一般,本宫是真?不知道那帕子何?时?到祁景清手上的,夫人若因为这个问罪本宫,本宫只怕是不依的。”
“殿下一向?坦荡,既然如此说了,妾身自然也愿意相信,”宋莲直起身,直直与她对视,“是我儿胆大包天,竟敢肖想这天下第一等的女子,还?望殿下看在他久居深宅天真?无知的份上,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冯乐真?端起茶杯,杯盖轻轻撇着杯中?浮沫,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成了这厅中?唯一的声响。
许久,她缓缓开口:“夫人这种求人方式,本宫还?真?是不喜欢,好似本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一般。”
“……妾身绝无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与其这样拖着,不如趁早理清。”宋莲急忙解释。
冯乐真?抿了一口茶:“为何?要?趁早理清,莫非夫人还?记恨当年之事?”
“妾身与侯爷误会殿下多年,做过?不少错事,殿下这时?提当年之事,真?叫妾身无地自容,”宋莲双手紧了松、松了紧,“妾身如今来求殿下,一非对当年的事仍有芥蒂,二?非介怀景仁投靠殿下险些父女反目之事,只是一个母亲,觉得自家儿子这份情不合适,却又因其体弱多病不忍苛责,只能不懂事地来求殿下。”
“哪里不合适?”冯乐真?好奇。
“殿下难道真?的不知?”宋莲直直与她对视,“别的不说,殿下要?做的,乃是改换世道的大事,如今景仁归顺,将来一旦事成,祁家不仅有兵权,还?多了一层从龙之功,本就?是滔天的富贵,若是景清……今日殿下需要?祁家,愿意给他一分体面,但将来呢?殿下打算给他什么名分?侍夫?只怕不合适,皇夫?殿下敢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