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没想到她会突然要走,下意识抓住她:“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冯乐真见他?阻止,当即就要反抗,闻歌怕自己一不小心失了分寸会伤到她,只能?强行将人按在床上?,一条腿压过去,将人硬生生困在床上?。
冯乐真挣扎两下没挣开,当即不高兴了:“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
“谁要杀你了?”闻歌矢口否认。
两人无言片刻,最后还是他?自己打破沉默:“……你放心,官府不会通缉我。”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冯乐真反问。
闻歌有些烦躁地?摸摸头:“因为我就是为官府做事的。”
冯乐真笑了:“你为官府做事?你为哪个?官府做事?哪个?官府会让你杀人放火?”
闻歌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许久才道:“总之官府不会通缉我,你不信就算了。”
说罢,他?放开了她重新躺好?。
屋里陷入更漫长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冯乐真总算动?身,闻歌放在被子里的手猛地?攥紧,在察觉到她不是离开、而?是重新回到被窝后,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刚才,很怕她真的会走。
“你……”冯乐真的声音有些闷,“你没有骗我?”
“没有。”闻歌立刻道。
冯乐真轻哼一声,又问:“那你爹娘知道你在为官府做事吗?”
闻歌顿了一下:“我没有爹娘。”
冯乐真惊讶:“没有爹娘?”
“……嗯,我爹娘在我五岁那年就没了。”大约是这些日子相处得太融洽,也可能?是因为双目失明后,对她的依赖到了一定程度,这些话闻歌很轻易就说了出来。
冯乐真静默一瞬:“那你是怎么长大的?”
“我……嗯,你可以理解为有人收养,他?养着我,让人教我读书练武,我长大后就为他?做事,我们?算是……公平交易。”闻歌不想提过去的事,便直接含糊过去。
冯乐真:“你那些伙伴,也是被那个?人养大的?”
“算是吧。”闻歌应声。
冯乐真:“他?们?也觉得是公平交易?”
“他?们?……他?们?没有,他?们?对养大我们?的人很是感激,但?我觉得没什么可感激的,世上?从来没有掉馅饼的事,”闻歌第一次同人说这些想法,一开口便有些止不住,“他?养了我们?,我们?也为他?做了很多事,已经?足够了。”
冯乐真笑笑:“听起来,你不打算再为他?做事了。”
“嗯,做够了,我也厌倦了,等?这件事结束,我便请辞,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上?几亩地?,盖一间小屋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想就舒服。”想到未来,闻歌渐渐扬起唇角,但?一想到自己的眼睛,那点好?心情?顿时又散个?干净。
冯乐真知道他?在想什么,安静中突然握住他?的手:“到时候我给你当眼睛,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闻歌愣了愣,心里突然一阵酸软,可惜没有感动?太久,就听到她继续道,“你想刷碗,我就让你刷碗,想耕田,我就在旁边帮你监工,保证你一天到晚都不会闲着。”
“……我该谢谢你吗?”闻歌无语。
冯乐真:“不必客气。”
闻歌轻嗤一声,静默许久后,还是反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一夜好?梦,再没有从沉睡中惊醒。
自从进入三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翌日一大早,阳光便穿透窗子,落在了不大的床铺上?。闻歌被阳光刺得眼睛不舒服,轻哼一声后不甘心地?醒来,他?刚要起身,便感觉胳膊被压着,于是顺着被压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冯乐真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
她不施粉黛,一头乌发乖顺地?散在身后,紧闭的双眸犹如一幅清浅的山水画,不动?声色中吸引了人全部的注意力,而?她的眼角下,不知何时破了点皮,小痣一样的伤口红红的,宛若一点红梅。
红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