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然帐篷里出来的时候,空格安静的坐在一旁，巨大的怪物低头小心的用手指戳着屏幕刷手机的模样看上去很有趣。
“你也变成低头族了？”樊星然有些好奇的探头去看空格的手机，空格也坦然的自的手机给樊星然展示。
在空格的手机上的内容,居然是一个手机版的3d建模app，而在上面的正在捏脸的对象居然是樊星然自的。
樊星然：“……你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我喜欢你的样子，但是样的脸是恋人这件事在你的世界奇怪，你的世界中双胞胎是不谈恋爱的，以后如果我能用你的模样出现在你的世界,也让你的人怀疑。”
所以现在空格在做的就是希望能在喜欢的模样上做出微调，这样至少看上去似却并不是完全一样的模样。
“你的思维人类哦。”樊星然忍不住喃喃道。
“那是一件好事。”空格道。
樊星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去看空格。
空格今有点不一样。
以前不一样，并没有用长发遮挡住那张可怕的脸,而是用樊星然留在这里的皮筋扎了起来,虽然那细细的皮筋在空格的头发上看上去非常紧绷，像是马上就绷断的可怜。
空格十分大方的展示出了自的脸，那张可怕的吓哭孩子的脸就这么明晃晃的照亮在整个阳光之下，让在面庞上撕裂的肌肉、伤疤、眼球都显得格外的狰狞丑陋。
可似乎并没有以往一样在意。
这是少见的事情,至少对樊星然而言是。
是经过了昨之后,空格的心境也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你看看我捏的怎么样？”空格手机上保存下来的几张截图给樊星然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哇，建模脸。”樊星然看到空格微调出来的模样，惊讶,“一般人类是不长的这么标准的。”
“是需要稍微有点瑕疵吗？”空格问。
“倒不是这样，事实上人口众多，长得像建模的人也不少。”樊星然看着那明显是自的样貌上改出的一堆图片，“嗯,觉都硬朗了多，你喜欢这款的吗？”
“我对外貌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但是我做了一些研究。”空格认真的道，“人类有慕强的本性，强大的、更高的、更壮的，显然更加符合人类对于择偶的审美观，嗯，不是说人类，是说男性恋。”
樊星然眨了下眼睛。
“对，我是男性恋。”樊星然才想到这一点，一时之间神情有些微妙，抬头说，“其实也不用太壮硕了，就，我差不多就行。”
空格恋爱了太久了，樊星然虽然有考虑过多次关于情爱的事，可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要空格如何完成这件对而言过于伟大的工程。
现在的空格的型是不行的。
如果空格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应该可以，樊星然来都没有考虑过自的癖好是什么。
应该说，只要能舒适就好吧。
樊星然看着空格故意捏出的型，然后说着：“嗯，我觉得其实只要正常值就好了，不用这么夸张。()”
可是如果是男性恋，普遍的择偶观念都是希望能够更加优秀于自的。()”空格道。
“你是哪里得到的这些信息？”樊星然也有些好奇。
空格给分享了一个软件。
樊星然查了一下软件的名称，这是……国内知名的男交友网站。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樊星然的神色微妙。
“游客的经历中知道的。”空格平静的道。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嗯，男人男人，应该怎么，嗯……”樊星然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过于直白的话说出口。
“嗯。”空格平静的回应樊星然，“看了不少。”
“片吗？”
“亲身经历，记忆。”空格道。
樊星然倒抽一口冷，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的捂住了脸：“好歹也给人保留一下隐私。”
“没什么不能知道的，我的世界的人类也这么做。”空格道。
“好吧。”樊星然望着空格，想到昨，“你还可以，给我好好的看看我现在的自吗？”
能亲眼看到自是独特的验，不是镜子，而是立的，还能做出各种动作的自。
“嗯。”空格带着樊星然去了在分界线的边缘，樊星然止步于此。
而空格穿越了过去。
樊星然再次看到自一模一样的人类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樊星然是惊讶。
空格一般少有夸张的动作，所以在变成人类的时候也有些木然。
“转个圈我看看？”樊星然说道。
空格按照樊星然的要求做了几个姿势，樊星然的心情有些微妙。
“我虽然知道自好看，但是真的没想过，原来其实还可以再提高一点自我评价。”樊星然说着说着，自笑出了声。
虽然是人类的身-，可空格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即便在行动，却更像是一个动的雕塑，没有任何面变化可言。
樊星然看着空格：“在你的世界是无所不能的对吗？”
“嗯。”
“变个精灵看看？”樊星然起了几分好奇心。
空格似乎是在去思考樊星然口中的精灵是什么模样，樊星然手机上搜索了一个例图给空格看，还提醒道：“手掌大。”
空格照做了。
一个巨大的人类瞬间变成了一个的精灵，漂亮透明的精灵翅膀却丝毫没有煽动，却依旧能够定格在空中。
樊星然伸出手，空格站在了樊星然的手边，挺直了背脊，刚刚好樊星然的手掌一样长。
樊星然觉得真的有趣。
一连串试了多次，提出了多幼稚的要求，空格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无论樊星然怎么要求，都照做。
“我好像渐渐理解了孩子的乐趣是什么了。”到最后，樊星然已经坐在了地面上，在的面前已经出现了龙
() ，东方龙优雅、高贵，只是，樊星然伸出手，隔着世界指尖虚空的点了点。
“下一个想看什么？”空格问道。
然而樊星然却没有再去想看另外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样，只要是你，我都喜欢。”樊星然偏着头，神色略显怅然，“果然神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到啊。”
所以空格在的世界里，应该是拘束的吧。
即便是在神陨之地，也被奇迹神的厌恶控制着。
樊星然垂眸，看向空格之间的分界线。
手指向前，稍稍触碰了一下分界线。
空格注意到了，但是没有阻止。
樊星然的手一点一点的向着前方移动，受着指尖已经停留在分界线上。
“我回到自的世界吗？”樊星然问。
“如果你希望，我让你来到我的世界。”
樊星然看着自的指尖，始终都没有跨越那一条线。
“你讨厌我的世界吗？”樊星然问着。
“我只是讨厌奇迹神，不是讨厌你的世界。”空格道。
樊星然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穿越了分界线。
樊星然无法分辨是自的错觉，还是真实的验，在越过了分界线的指尖传来淡淡的刺痛，像是触碰了火焰，又似乎是触碰了冰块，并不是寒冷燥热的觉，而是触痛。
突然，樊星然看到面前的龙爪子按在了的手指上。
温柔的，轻轻的踩踏着的力道，让樊星然的指尖仿佛连心跳都传递了过去。
空格触碰的力道不大，只要稍微前进，或许就能够看到另外一个世界。
但是，樊星然没有再前进一步。
空格大概是发现了吧。
空格的爪子松开的时候，樊星然收回了手。
樊星然的目光看向空格。
“不需要想太多的事。”空格这样说，“我满足你的任何选择。”
樊星然却无法空格说清所想的，所念的一切。
——
樊星然下班的时候看到了在门口吸烟的白杨：“白杨。”
“嗯？”白杨撇过头，看向樊星然，“咋，今要一起回吗？”
因为樊星然总是喜欢跑神陨之地的行为，樊星然回不回总是不是规律，白杨虽然问一句，却也不专门等了。
只是白杨的烟瘾大，在调查所内又不能一直抽烟，一下班第一件事就一定是要先抽一根烟再走的习惯一直没变。
在此之前樊星然真的一直都觉得白杨是不是下班的时候专门等，现在想想还有些不好意思，自我觉有点良好了。
“你可以推荐我一下哪里有理发店吗？”樊星然扫了一下发尾，最近头发已经长到需要经常扎起来了。
“你怎么突然想理发了？换个形象？”白杨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樊星然，“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看的，头发随手扎起来，符合你的形象。”
“好看吗？”樊星然问道。
白杨一愣：“好看啊，不过应该说只要脸好看不管什么发型都是好看的吧，你的脸的确是绝了。”
樊星然微微勾起了笑容，神色柔。
白杨斜着眼睛吸了口香烟：“你这两是不是没戴口罩？”
“嗯。”樊星然点头。
“怎么突然不戴了？”
“只是不想戴了。”樊星然碰了碰自的脸，“觉，不应该把脸遮挡起来。”
“嗯，挺好，这么好看的脸不给人看真是暴殄物。”白杨无所谓的口。
樊星然笑了，可真没听出来白杨真的有觉得暴殄物过。
“又要剪头发，又不戴口罩，你是要散发你的魅力了吗？对象分手了？想要再找个新的？”白杨随意的弹了弹烟灰，问。
“不是，是因为我的恋人喜欢，所以我才想好好的展现一下自。”
白杨嗤笑一声：“你还有什么好展现的，就你现在这个德行随便往哪里一站都能拍摄个画报了。”
樊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就算这么勤奋的夸我也不能得到什么啊。”
白杨只是这么看着樊星然，任由手指间的香烟徐徐燃烧，樊星然在对方的目光下逐渐开始局促。
“你变得爱笑了。”白杨道。
“我来到丰守市之后的确改变了多。”樊星然不置可否。
“不是。”白杨咬着烟嘴，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道，“人是难在短的时间内就变得开朗的，只能说你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才变得那样，那样……嗯，冷若冰霜？”
樊星然并不知道初次见面的自给白杨留下的是什么样的印象，但是的确改变了多。
但是……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樊星然道，“我本身不是那种冷硬的人，我软弱。”
“谁不软弱呢，说到底能坚持下来的大分人不都是被逼无奈呢，如果能好好的个宝宝谁又喜欢出来风吹雨打呢。”白杨的香烟已经燃烧到最后，随意的熄灭在了垃圾桶上的香烟盘里，“走吗？”
“嗯。”樊星然坐了白杨的车。
白杨的车发动的时候，樊星然突然听到了某种奇特的，有些嘈杂的声音。
“你的车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樊星然突然问道。
“怎么了？”白杨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樊星然竖起耳朵，可是那奇怪的声音却消失了。
“什么样的声音？”白杨有些好奇的道。
“嗯，就，念经一样的那种奇怪的声音？”樊星然说完后也觉得奇怪，如果是车辆发动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也不应该用人声去形容。
可本能的用人声去形容了。
“我没听到，我自的车我开，如果是觉到有哪里不对我肯定比你先知道。”白杨道。
“嗯，你说的对。”樊星然也觉得是如此。
白杨樊星然带到了一个常常去的理发店，但是樊星然
却对白杨的寸头表示怀疑。
寸头，应该不需要什么技术的吧？
“恕我直言，我来不推荐理发店，我给你推荐这里纯粹是因为便宜，老板还随，但是你要说手艺多好，你看我一寸头我还知道哪里有手艺吗？”白杨一边说，一边耸肩，“我倒是挺好奇你这张脸是不是也看发型，如果剪坏了噗……”
白杨突然笑出了声。
樊星然看向白杨的眼神诡异。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前两看的理发店合集，没有人能理发店里笑着出来。”说着白杨又撇过头笑。
樊星然：“……”
樊星然摸了摸自的头发，也有些迟疑。
的发型一直都保持着学校要求，大学之后发型都是直接去私人订制，这样直接在路边店剪头发还是第一次。
“没事吧，你就算是寸头颜值都是能打的。”白杨拍了拍樊星然的后背。
樊星然的手指摸了摸自过长的发丝，毕竟是无意识之间留长的，不如做个造型吗？
可是樊星然对造型没什么概念。
以后可能不再想用樊的理发店，那么进入这样的街边店应该是常见的。
“试试吧。”樊星然叹了口，“只是希望能利索一些，因为是随便长长的，参差不齐，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我有大学时期的照片，应该能照着来。”
两个人一起进入了店铺，白杨说来都来了也要剪个头发。
只是店内还有人，两个要排队，并不大的理发店内坐在沙发上，白杨拿来了一旁的杂志给樊星然作参考。
“反正你头发长长了，不如大胆一点，染个色？然后再来个渣男头？”白杨好奇的问。
“我只是来剪个头发。”樊星然道。
白杨也没介意，反而好奇的问：“你说你大学的头发，是啥样的？我瞅瞅？”
樊星然没有特地照过，册里翻找出来了曾经别人给照过的照片，给了白杨。
白杨端详着。
樊星然看着白杨，觉得白杨看着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了。
“怎么了？难道这样不好看吗？”樊星然也想时虽然是私人设计，但是设计师也说过年龄、质、身份都对适合的发型有影响，难道说现在不适合了吗？
“就觉得你那时候也是一直板着脸啊。”白杨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好一儿，“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这照片看上去好眼熟？”
樊星然瞥向白杨，白杨怀疑又疑惑的目光突然之间，让樊星然警惕，伸手迅速的重新拿回了自的手机。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白杨疑惑的望着樊星然，看着空落落的手。
樊星然的心脏几乎是加快了跳动，只是本能的动作，而现在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突然的行为。
然而白杨却根本没有要询问的意思，只是耸耸肩：“可能是我想多了。”
樊星然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垂眸，手指无意识的在手机的按键上反复抚摸，在等待着
让自的心情平。
“白杨，来。”店老板显然也早就已经熟悉了白杨了，干脆的叫了白杨的名字。
“我朋友先来，老板你给剪个干净利落的发型，也别太影响长度，我觉得长发挺好看的，就是有点杂乱。”白杨立刻说。
樊星然有些诧异的回头：“你就这么决定了我的发型吗？”
“就算我不说你也拿不定主意吧，况且你刚刚自说是要剪得利落一些的。”
樊星然在听到剪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熟悉的，曾经一直都在意自外貌的过去的觉重新回来。
那时是为了人，现在也是。
只是觉却完全不。
掉落的碎发就如烦恼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剪去，落在身上，被抖落在地面上。
樊星然看向了镜子中的自，手指掠过了发丝之间，清爽的，也不随意遮挡着眼睛的头发，似乎曾经总是隐藏着的过去掩埋了。
“嗯，帅哥果然什么发型都好看。”白杨一边去洗头，一边还对樊星然点评。
理发师却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夸夸我手艺好吗？”
“你手艺好，我还觉得你在我朋友头上是不是超常发挥了，以前可没见到你剪的这么流畅，你不外貌协吧。”白杨一边洗头一边理发师打趣。
“是超常发挥了，你朋友样貌好，看着就能让人有创作欲。”理发师笑着说。
“行吧，我丑。”白杨翻了个白眼，把理发师逗的直笑。
樊星然理发店出来的时候，头发十分的清爽，突然觉到有一阵奇怪的凉意席卷了的脖颈，樊星然捂住了脖子。
“有点凉。”樊星然在白杨疑惑的目光下道。
“肯定凉了啊，已经入秋了。”白杨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都没有注意过，时间过的真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