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诩让人作呕的视线在快速向下移动。
即将落到符晓腿心的前一刹, 她脑子里猛然闪过韩秋的声音。
“符晓,你自己看过吗?”
“谁没事去那儿!”
“你应该看一看,它凄楚脆弱, 又温暖柔软。”
“韩秋!”
“符晓,你这里美得让人心碎。”
然后, 她就感觉到了韩秋的唇。
和她的人截然不同, 软得不可思议。
符晓的暴怒戛然而止, 她冷眼看着董诩, 在他抽掉皮带的刹那, 将被箍着的手勾回来,用寸劲儿抓向他的小臂。
符晓又开始留指甲了, 她这一动作下去, 董诩的手臂顿时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她趁董诩叫疼松懈,挣开双手坐起来, 一脚踹中他的肩膀, 将他踹翻在地。
董诩撞到身后的茶几, 疼得有几秒眼前发黑, 动弹不了。
符晓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捡起他扔在地上的皮带, 眼里是嗜血般的红色,“我在床上的反应是很好, 我的X欲还很强, 我这几天做梦都想和人上床,可是关你屁事!”
“啪!”符晓狠狠一皮带抽董诩身上, 疼得他失声尖叫。
符晓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和这么没骨气的一个男人生活了十几年,手抬起落下抽得更快更狠, 越打越怒,“你以前是我男人,我跟你上床的时候,就是再痛苦都会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满足你,现在你他妈连条狗的尊严都没有,还妄想碰我!你真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吗?”
符晓照着董诩大腿根部抽了一下,他立刻哀嚎着蜷缩起了身体,“小小,我错了,求你别打了!”
符晓差点给他气笑,“小小也是你他妈能叫的?!”
“啪!”
董诩叫得越发凄惨。
门外,和史莹大吵一架,急匆匆过来,想找符晓道歉的符辉听到,眼神一沉,大步跑进来拉住符晓的手腕,问:“姐,发生什么事了?”
符晓下巴微抬,眼皮稍垂,俯视着地上已经无力反抗的董诩,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你前姐夫喝了点酒,胆子大了,想强.奸我。”
符辉一愣,突然抢过符晓手里的皮带,对着董诩连抽带踹。
符晓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高傲如同女王。
过了两三分钟,董诩凄厉的叫声逐渐变弱,符晓说:“小辉,行了,真打死了还得连累你丢工作,不值得。”
符辉不甘心,“啪”地照着董诩小腿又是两下才终于停止。
符辉把皮带砸董诩脸上,转身走到符晓旁边蹲下,习惯性去扶她的膝盖。
他们姐弟俩从小就亲。
符晓还长在家里那会儿,符辉每回有事求她,就会用这种讨好的姿势和她说话。
可是今天,他的手刚碰到符晓,符晓的身体就开始剧烈发抖,那条腿条件反射踢过来。
两人同时愣住。
符晓率先结束对视,说:“小辉,去坐着,姐没事。”
符辉没动,一双眼死盯着根本控制不住发抖的符晓。
良久,符辉站起来,说:“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把这个人渣处理了,再上来帮你收拾东西,你以后回家住。”
符晓拒绝,“别了,免得爸妈担心。”
符辉说:“那就去我那儿。”
符晓笑了,“你都要结婚的人,我还去你那儿像话吗?”
符辉说:“你是我姐。”
“就因为是你姐才不想弄得你两头难做。你就没看出来史莹对我的敌意?”符晓说。
符辉脸上露出内疚,“姐,莹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今天已经和她明明白白说过了,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绝对不会跟一个不尊重我父母和我姐的人结婚。”
“小辉,你这么一说,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你们忍气吞声是为了我好,我肯定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把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而且,”符辉顿了一下,才又说,“我们的感情没那么深。”
符晓蹙眉,想让符辉解释解释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话没出口,符辉已经转过身,踢了一脚董诩说:“姐,你在家等着,我先把他弄出去。”
符晓知道符辉这是在回避问题,现在也确实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她便没追问,眉目一凛,看着地板上那个和自己纠缠了十几年,如今只剩满目恶心的男人,警告道:“董诩,别忘记你为了养猫在家里装的监控。今天的事,你敢在外面带我弟一个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董诩的脑子已经清醒,冲符晓疾呼,“我什么都不会说!”
符晓看到他那脸青紫,嫌恶地别开眼,对符辉说:“你一会儿直接走,不用再上来了。”
符辉问:“那你呢?”
符晓眼尾的余光从董诩身上扫过,讥讽道:“我就住这儿,有本事的继续来。”
“姐!”
“走。”
符辉拧紧眉心,盯着符晓看了几秒,无可奈何地提起董诩往出走。
不过十来秒,偌大客厅就只剩下一片死寂。
符晓靠着沙发,回忆过去那些年和董诩在一起的种种,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呵。”
都说谁一辈子不遇几个人渣。
她以前竟然不信。
她到现在,只遇见了一个,一遇就是十几年。
这么算起来,她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符晓想不明白,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
刚才踹开董诩那脚,她太冲动了,没顾到肚子里这个。
符晓揉着肚子,静下心深呼吸了几下,和肚子里那个说:“你以后跟我姓,最好识相点,别折腾我,不然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六个月的胎儿已经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符晓知道,但她没想着这个小家伙能听懂人话,她的本意只是说点呛人的话分散注意力,不料刚威胁完,下腹的痛感竟然真开始逐渐消失。
符晓当即就乐了。
她拍拍肚子,颇为欣慰地说:“符小妞,你还挺有眼色的啊。”
说完,符晓想起什么,表情当即变得阴沉。
她快速坐起来,给小区旁边一家定制门窗的店面打了个电话,加价让他们马上过来换门。
离婚后,符晓已经把家里能换的东西全换了,就差门。
她之前觉得这个房子是她买的,和董诩没关系,所以房子本身的东西没必要扔,这会儿却突然记起董诩后来换过门——他有轻度的神经衰弱,噪音大了睡不着,就趁她出差,自作主张把大门换了扇厚的。
……
老板来得很快。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搞定。
符晓录了指纹和密码,反复试验几次,看到门终于在眼前闭合的刹那,强压在身体里的颤意蜂拥而至。她像赤.裸着站在寒冬腊月的大雪里,骨骼颤栗是身体为了产生热量做出的本能反应,完全不由意识控制。
符晓扶了一下墙。
墙也是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