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事后清晨, 一缕柔和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到房间里,照亮房间内的一切。光晕萦绕, 被照射到的地方都仿佛是蒙上了一层金黄的滤镜,一切都显得格外温暖。
阳光倾洒再卧室中间的床铺上,上面蜷缩着一个人形,被阳光照着,似有感应地动了动,继而一直纤细苍白的手腕从浅灰色的被子中探出来,搭在眼眸之上, 遮住光的侵扰,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又很快的舒展来, 一如她的眉间的那抹愁绪,很快就被自己抚平。
卧室里静悄悄的, 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窗外很有节奏的修剪绿篱的声音起起伏伏,睡意朦胧之中, 偶尔有几句模糊的声音响起。
忽然,床上的人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呼吸频率也加快了许多,胸脯剧烈地起起伏伏。
下一秒,陷在温柔床铺上的莫哀岁猛然睁开眼眸,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她常看到的无吊顶白腻子天花板而是内嵌偏光线条灯的悬浮吊顶, 窗外的风溜进窗户之内, 卷起窗帘, 窗帘随风而动, 更多的光霎时冲进了房间内,喧闹着扑向莫哀岁惺忪的眼眸。
刚清醒过来的莫哀岁意识还没怎么回笼, 她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盯着上面的陌生的吊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呆愣了片刻,柔顺的发丝铺满了整个枕头。
莫哀岁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
这间卧室的装修对于莫哀岁来说十分的陌生,这间卧室的装修风格偏向现代风格,卧室以灰白作为主色调,辅之黑色与暖色的灯光,简约和奢华兼融优雅与精致的独特的设计风格。
设计者的品味十分不错,只是莫哀岁不喜。
她不确定这是在哪里。
但她能确定的是,她不在医院,也不在基地,亦不在学校……
这里没有摄像头,没有任何机器存在,莫哀岁才放下心,不是被挟持绑架。
那就只剩下一个猜测了——她怕是被塞进了某一个接触对象的家里。
房间在暖色调的灯光衬托下,大面积的黑灰装饰会给人一种寒冷、严峻与压抑的感觉,而卧室的装修风格则是与屋主人的性格紧密关联着的,这件房子给莫哀岁带来的感觉更多的是压抑与控制,这中感觉让莫哀岁下意识联想到了穆权台身上的那种绝对控制感。
心头莫名不喜。
半响,莫哀岁压抑住心中的反感,皱着眉坐起身,头发重新聚拢在身后,盖在身上的轻薄柔软的被子从莫哀岁身上滑落,直至掉落至腹部,露出里面蓝灰色纯棉睡衣。
莫哀岁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眸子并没有产生任何情绪,在想起什么后,她摸了摸后颈,没有触及到后颈肌肤,却只摸到了粗粝的纱布。
伤口被处理的很好,没有任何不适感,再也没有产生刺痛般的痒意,若不是突然想起,她刚刚是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腺体。
而且,莫哀岁凑近指尖闻了闻,若有所思捻了捻指尖,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镇定剂的原因,她好像再也没有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信息素的味道。
心有安定也有不安。
莫哀岁心安于再也闻不到惹人心烦的信息素的味道,但同时,她也担心信息素分水平不稳定会引起发热期紊乱现象,但结果具体怎样,她需要拿到她检查结果才能判断出来。
昨天的事,他们压根没有给莫哀岁留下一点儿的反应时间,她甚至来不及给随青临找一个护工就被注射了镇定剂,她所有的记忆都只停留在被注射镇定剂的瞬间……
现在她也不知道随青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她有些担心随青临自己一人应付不来……
莫哀岁下意识抬起手腕想要给随青临发消息,然而,在她抬起手腕的档口,莫哀岁却发现手腕上的光脑不见了,手腕上倒是多了一个黑色信息素检测装置,现在上面没有任何显示。
她猛地掀开被子,在床上找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她光着脚着地,踩在毛茸茸的灰色地毯上,她翻找了一圈,偌大的房间里就是找不到光脑的踪迹。
她的光脑被人拿走了!
这个认知让莫哀岁心中陡然涌上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心口闷得慌,她看着手腕上的东西就想赶紧摘掉,但看到装置底部触及皮肤处的感应器后,立马作罢。
摘掉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机会有人立即冲进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莫哀岁暂时放弃。
她打量着四周,发现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后直接推开门,往外走去。
推开门她才看到外面的布局,她在一条狭长走廊的尽头,脚底下是透明的悬空的地板,下面是一片绿荫草地。
而楼梯在走廊的尽头。
莫哀岁下了楼梯,在一楼巨大的透明玻璃门前,她看见了一个正在给绿植修枝叶的阿姨,手指搭在了透明玻璃推拉门上,微微用力便推开了门。
清晨浅蓝色的天幕还雾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毛玻璃一样,空中还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笼罩在半山腰的水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而安详的气息,清晨独有的青草气味也夹杂其中。
不知不觉中,莫哀岁情绪很快便平复下来了。
“岁岁小姐,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
一个阿姨修剪完枝叶后,正准备清扫地上的垃圾的时候,碰巧见到莫哀岁光着脚下来,她连忙加快了手中收拾的动作,“草坪上有树枝渣渣,你可千万不能出来,伤到脚了就难受了!”
莫哀岁停住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草坪,太阳初生,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草坪上,点缀在绿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的,倒影着周围的景物,一片欣欣向荣的意味。
草地并没有阿姨说的那样处处是扎脚的样子,相反,修剪整齐的草坪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莫哀岁想了想还是没有踏出去,非必要的时候,她没必要辜负旁人的好心。
不过听眼前的阿姨喊自己“岁岁”,她也许就是被人派来照顾莫哀岁的,那么她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的东西去哪了。
“阿姨,请问一下,我的光脑被放到了哪?”
“光脑?”
阿姨停了手中的活,满脸疑惑,“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主要负责花园这块的活……找东西的话,小姐要不要去问一下先生?先生或许知道。”
“先生?”
闻言,莫哀岁感到一阵奇怪,莫哀岁抬眸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男人的身影,什么先生?
谁会被叫作“先生”?
万般疑惑,但面上不显,莫哀岁敛了敛表情,于是问道,“这个房子是谁的?”
她虽然猜到很有可能是被带到了某个匹配者的地方,那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可现在答案即将呼之欲出,她反倒有些紧张。
“是穆权台,穆先生。”
阿姨一边收拢好废料,一边恭敬地回答道。
穆权台……?
莫哀岁扶着门,手指缓缓收紧了几分,捏得太紧,手指之间有些苍白。
听到这个答案她也没有太过意外,从别墅装修里倒是能看出几分与穆权台相似的地方,只是刚刚醒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过多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