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些残肢断体,莫哀岁很难想象这款机甲原本的模样。
明明,机甲的外壳是采用星际最坚韧的材料制作而成,能够抵抗住比自身机甲重量重几倍的重量的撞击的……
究竟是遭遇了多大的事情?
莫哀岁气息不顺了起来。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怨有多大的仇?!
机甲都要搞个七零八碎!
这一瞬间,莫哀岁明白了穆权台刚才冷哼的含义是——嘲讽。
一个呼吸之间,莫哀岁脑袋飞快的运转,恨不得将所有相关的细节都翻找上来。
他在嘲讽谁?
是嘲讽图片上的随青临、宁书青,还是在嘲讽Beta驾驶机甲的自不量力?
咂摸过味的莫哀岁,骤然掐着手指,额前淡淡的青色血管脉络突出了几分,她直视着穆权台,冷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怀疑我。”
穆权台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以为是什么便是什么。”
“……那这件事,就是你们做的。”
莫哀岁也有样学样,直接模糊了整个事件,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帖子是你们删除的,一个Beta机甲被围殴爆破也是你们做的。人也是你们蓄意伤害的。”
整个事情的细节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她不信Alpha会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草菅Beta的人命,她也不信出自随青临之手的机甲会无缘无故的发生爆炸……
现在真相尚未浮出水面,不过看穆权台的反应,说不定他会知道点什么。
莫哀岁迫切地想要从穆权台这里开一道口子。
“你是因为图片上的事跟我叫嚣,还是因为上面的那个已经退化的Beta?”
穆权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莫哀岁,语气淡淡,听着似乎透着几分的冷意,看起来对这件事是不甚在意的态度,倒像是不满莫哀岁的不客气的态度。
“有什么区别吗?!”
莫哀岁睁大眼眸,似是不可置信。
她在问事情的真相,穆权台的关注点却在随青临身上,鸡同鸭讲的对话不禁让莫哀岁为后世的那些将穆权台奉为元首的人而感到悲哀。
莫哀岁越想越气,她直接站起身来,手里还抓着盖在腿上的那一条毯子,“这两者毫无区别,分明就是一件事!”
莫哀岁站起身后,穆权台为她遮挡的阳光再一次倾泻在了莫哀岁的身上,她迎着光线,大大方方地站在穆权台的面前,毫不怯场。
“Beta机甲被围殴而导致最后的爆破,操纵机甲的人抢救无效死亡,而随青临作为改制机甲的参与人员出现在现场做善后处理不对吗?不应该吗?他甚至还为此负伤,他做的一切亦是为了beta,这怎么不能算作是一件事?”
莫哀岁语气铿锵有力,由缓入急,字字珠玑,直接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穆权台休想混淆是非。
穆权台眉宇轻折,下意识对随青临的名字不喜。
“呵。”
穆权台略微弯下腰,直视莫哀岁的怒火中烧的眼眸,他确认莫哀岁此时的眼睛里倒映着的只有自己,语气当中含有绝对的凛冽之感,“是不是一件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少将你们那见不得光的‘恋情’摆到我的面前。”
见不得光?
莫哀岁恨不得一巴掌挥在穆权台那张该死的脸上。
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在一起是天作之合、天赐良缘,哪是他们使用卑劣手段就能实现的?
如果不是他们的介入,她与随青临的恋情又怎么会见不得光?!
但莫哀岁尚存理智,她还没有挖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她只能选择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她不想在她与随青临的这件事上过多纠缠,直接转移了话题。
“如果机甲爆破的事是你们出手的做的,我很想问问你们,Beta的命有那么廉价吗?你们可对生命有所敬畏、有所尊重?”
“Beta机甲问世难道不好吗?”
莫哀岁想不明白,“现在星际局势这么严峻。若Beta也能够参与到与虫族对抗之中,很大程度上能够减缓Alpha们肩上的重担!你们到底害怕什么?!害怕Beta与你们争地位吗?!”
“争?”
穆权台没再掩饰眸底的讥笑,笑意直接显露出来,他戏谑地看着莫哀岁,“就凭他们?”
穆权台很少笑,现在他的笑容似是昙花一现,偶然之间绽放在眼前,但是这一次的笑容里却是在盛美之中包裹了无尽的恶意。
莫哀岁见穆权台嗤之以鼻的笑容就觉得万分刺眼,“难道不是吗?这有什么好否认的?你们一早就研制出了供Beta使用的机甲,还购买范明的机甲,然而你后续你穆家所在的机甲公司起诉范明专利造假谋取利益!别想否认,我手里可是有证据!”
“你们这些Alpha都是利益的小人,封死所有Beta与Omega向上的路,将他们转化为弱者,从而保证你们世家政权稳固!”
莫哀岁直言道,“你们不愿意看到机甲问世,不是怕被夺权还能是什么?怕他们替你们出征除掉虫族么?”
“莫哀岁有时候,你真的很天真。”
穆权台向前走了一步,直逼莫哀岁面前,眸子里多了几分认真,“一个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它只会永无止境地萌发生长,当Beta获得权力之后,那他们便想要得到更多,希望与Alpha平起平坐,更甚者,会希望凌驾在Alpha之上。”
他们想要做的远比现在的Alpha更要过分得多,而且是毫无秩序的过分,肆意践踏人权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人的认知程度跟他所处的地位有很大的关系,身处在最底层的才会如此简单的看待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Beta掌权会与Alpha掌权有何不同?”
穆权台将问题重新抛给莫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