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从一个牢笼进入另外一个牢笼，艾什的话没有应验，弗道危这一次没有骗她，她真真正正地自由了。
外面的和煦的春风席面，莫哀岁近乎是怀念地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做梦一般。
莫哀岁发自内心地冲弗道危道了一声谢，她很感激弗道危的帮助。
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摸清地下复杂的构造，莫哀岁了解其中的难度。如果不是有他的参与，自己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从地下实验里里逃出来，结束这荒唐的牢笼。
弗道危听着莫哀岁的话，把莫哀岁发自内心的笑容印刻看在眼里，心里百感交集，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眸已然湿漉漉一片，春风吹来，他只觉眼眸之中凉得很。
他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
如果他早一些将莫哀岁的话放在心中，是不是就没有随青临什么事了？
是不是，每一日与莫哀岁相遇，都能得到莫哀岁这样一个诚心诚意、发自肺腑的笑意？
现在才明白，好像已经晚了。
弗道危松开了手。
莫哀岁好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转身向宁书青走去，她先是小步走，而后快步走，最后直接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直接跑了起来。
冲着宁书青飞奔而去。
她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宁书青了……
随青临死了，她只剩下宁书青了……
逃脱了不见天日的生活，再次见到宁书青，莫哀岁鼻子一酸，嗓子里就像是卡了一团看不见摸不到的棉花，哽咽至极。
眼眶微热，莫哀岁不自觉地加快了眨眼的频率。
积压了数月以来的委屈与难过，从身体深处涌现出来，于这一刻骤然爆发。
“岁岁。”
弗道危看见莫哀岁越走越远，夜色下，淡黄色的发色都暗淡了不少，他站在原地，手里似乎还能感受到莫哀岁手腕的温存。
终是忍不住地轻轻喊了一声莫哀岁，见她回头的时候，弗道危冲莫哀岁笑了笑，他问，“如果我早一点儿记住你的话，不强迫你，我们好好相处。在某一天，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弗道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感觉在等莫哀岁回答的间隔里，时间都仿佛放慢了无数倍。
之前，弗道危与宁书青做了一个交易——他会与宁书青里应外合开出通往地下实验室的入口，潜入同时切断部分电源与监控，然后只身将莫哀岁营救出来。
只是，他有一个条件，不是对宁书青的，而是对莫哀岁的。
宁书青当时没有立即替莫哀岁答应，反而是沉默了半响，只说了一句：“我不好替岁岁下决定，她是自由之人。我想，你可以亲自问问她的想法。”
现在，他想要听莫哀岁亲自回答他这个问题。
莫哀岁停下脚步，望着弗道危认真的那一双眼眸，迟疑片刻后，她终是摇了摇头：“弗道危，我很感激你大公无私地帮助我，但是我给不了你准确的答案，我不能以未定之事做假设。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我无法说服自己忘却那些事去欺骗你，然后为了稳住你给你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弗道危，谢谢你的帮助。”
莫哀岁也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但她知道那是自我安慰的自欺。
弗道危怔了怔，而后一笑。
她到现在也不愿意撒谎以宽慰弗道危，是就是是，不是永远都是不是。
果然是莫哀岁。
他到底怎么做才能舍得放手呢……
说罢，莫哀岁转身朝宁书青跑去，直接抱住了宁书青泛着冷意的机甲，声音哽咽，放声痛哭起来。
“书青，随青临死了……”
宁书青蹲下身来，轻轻抱住莫哀岁：“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宁书青知道莫哀岁受了太多的苦楚，没有制止莫哀岁，而是默默地用精神力为莫哀岁梳理着脑海中的乱“线”，手轻轻地拍打着莫哀岁的后背。
让莫哀岁好好抒发着自己的情绪。
——
“……队长，这个怎么处理啊？”
一个人拿着枪抵在了牧野北原的太阳穴上，“我过来的时候，他还做着实验呢，一点儿也没有将咱们放在眼里啊！”
此时牧野北原嗅闻了麻醉剂，浑身提不起劲头，他仰着头，任由冰冷的物什抵着自己，露出那双阴冷的眸子，而那副无框眼睛早不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这样自大？”
田桁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道，“找个地方，直接杀了算了。”
“啧啧啧。”
牧野北原倚在墙壁上，看着几人面露不解，“怎么还是Beta呢？”
牧野北原生得好看，无论做什么举动也不突兀，反倒多了几分真诚感。
“没道理宁书青是Alpha，艾丝绣也是Alpha，而你们不是。”
牧野北原缓缓道，“看来，加入平权的你们，并没有享受到应有的权力，以污儿儿漆无二八一更多资源欢迎加群与之前相比，反倒并没有什么改变。”
“真正的自由，难道不是，想分化成什么性别便能分化成什么性别吗？”
牧野北原惯会洞察人性，三言两语就挑动了几人心底最阴暗的情绪。
田桁从牧野北原的嘴里咂摸出了一丝别的意味，他不屑地笑笑，枪抵住牧野北原的脑袋“……怎么，你有法子分化？”
牧野北原见鱼儿上钩，眼尾微微上挑，眼眸一片冰冷。
“我没有法子，但是有一个人有——莫哀岁。”
“Alpha、Omega、Beta三性之间存在一个相互影响的关系，Alpha多的地方，Alpha与Beta分化成Omega的几率就大，Omega多的地方，Omega与Beta分化成Alpha的几率就越大，猜猜看，这是谁发现的？”
莫哀岁，莫哀岁，怎么又是莫哀岁……
田桁咬紧了后牙槽。
“咳咳咳——”
艾丝绣不敌艾什，一个疏忽之间被艾什识破，抓住机会踢中心脏位置，艾丝绣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胸口的机甲破裂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击中艾丝绣，腥甜的血液涌上艾丝绣的口腔，她“呸”了一声，吐出口腔中的血，胸闷至极，她费力地呼吸着空气，每吸一口气都是剧烈的疼痛。
应该是断了几根肋骨。
粘稠、猩红的血液还残留在艾丝绣的牙缝间，令艾丝绣多了几分的狼狈。
艾丝绣眼看着艾什步步紧逼，而她浑身提不起半分力气，她认命般地瘫倒在地，一副任由艾什定生死的模样。
艾什一脚重重地踩在艾丝绣的胸口处，艾丝绣只觉撕心裂肺般的刺骨的疼，一口血忍不住地直接喷在艾什的机甲上，艾什嫌恶地皱了皱眉，一句话都不说，接着抬起脚就要解决掉艾丝绣。
忽然间，一道杀气腾腾地虚影冲了上来，迎面拦截住艾什的动作。
“咳咳咳……宁书青，你再晚来一步，老娘可要死在这里了……”艾丝绣总算是撑到了宁书青来，之前把艾什拖了一段时间，给后方留足了营救时间，现在她终于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会儿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一些，帮我照顾一下岁岁，剩下的交给我。”
宁书青一手拦住艾什，一手把莫哀岁抛给艾丝绣，匆匆说完后，立马转身向艾什攻去。
艾丝绣支撑起支离破碎的机甲，接住宁书青抛过来的莫哀岁，猛地受力，疼得艾丝绣呲牙咧嘴。
艾什阴郁地看着宁书青。
皇室已然如此，他无力回天。
艾什的实力在宁书青之上，只是他刚刚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与精神力，他没有耐心与她们再纠缠下去。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已是无聊至极。
“宁书青，今日的我，将会是明日的你，期待收到你们失败的消息。”
艾什环顾四周，皇室的败局已定，但他确是微微一笑。
宁书青不听艾什的废话，语气淡淡道：“你还是今日败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