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全家人的奴隶(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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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全家人的奴隶(一)

楚玉躺在床上, 静静接受剧情。

上个世界她在位六十多年,一直在cos雍正,宵衣旰食, 朝乾夕惕, 几乎没啥享受的时刻。

这个世界她要好好享受。

但看了一眼剧情之后,楚玉就笑不出来了。

她先前只觉得这具身体有些沉重, 这个房间也有些逼仄, 她倒没有多想, 如今直接从床上爬起来照镜子。

五十岁的年纪,因为常年操劳的缘故,如今额头有了皱纹, 头顶生了白发, 看着比同龄人大了十岁。

这个世界的剧情其实并不复杂,原身名叫楚春华, 农村人,小学学历。

二十一岁那年嫁给比她大十岁的城里人丈夫闫建钢, 二十二岁一对双胞胎儿子,大儿子闫光池,小儿子闫光海。

结婚多年, 相比较她的那些兄弟姊妹, 她的物质生活相对较好, 至少丰衣足食,家里也有几套房产,不必为了儿子结婚买房倾家荡产。

但原身并不快乐。

她在娘家时就做惯了农活, 在婆家虽然要包揽所有家务, 她其实并不觉得劳累,可是精神上的压迫却一直存在。

公婆和丈夫当初看中她, 是因为觉得她年轻漂亮个子又高,娘家又有很多兄弟姐妹显然好生养,但是成婚之后婆家人看不到她的优点,嫌弃她学历低、没正式工作、娘家拖后腿。

长年累月的贬低打压,让原身养成了木讷自卑的性格,公婆过世之后,原身刚觉得稍微松了口气,她想要实现自己多年来的愿望:上大学。

甚至她连学费都准备好了,是多年来在超市当售货员偷偷攒的私房钱。

但大儿子刚刚结婚,大儿媳很快怀孕,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原身只能辞掉超市售货员的工作、放弃自己上大学的梦想,任劳任怨地照顾孙女。

原身心下想着再熬两年,等孙女上了幼儿园,她就能继续追梦。

但没等来孙女上幼儿园,到等来了大儿媳再次怀孕,这次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出来。

原身继续过着外人眼中含怡弄孙的“美好”生活,她继续洗脑自己,等双胞胎孙子满三岁,她就能去上大学。

但双胞胎孙子刚满三岁,小儿子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小儿媳妇怀孕了,他们结婚五年,看了无数医生都只得出一个不易有孕的结果。

这次小儿媳妇好不容易怀孕,全家自然欣喜若狂,只是小儿媳妇怀相不好,小儿子希望母亲能专程照顾她。

虽然大儿子家的孙子孙女都开始上幼儿园,大儿子夫妻仍然不舍得对老妈妈放手,他们的理由是孩子需要接送,实际上是过惯了有人伺候吃喝、打扫家务、甚至还补贴家用的好日子,他们不舍得原身这个无偿好保姆。

很快,大儿子和小儿子因为抢夺母亲爆发家庭大战。

最后是丈夫闫建钢一锤定音,让原身继续留在大儿子家照顾宝贝孙子孙女,又让小儿子将怀孕的媳妇送到大儿子家接受原身的照顾。

这么一来,一大家子十口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人多了,难免矛盾就多。

小儿媳妇喜吃酸辣口,但大儿子家孩子多口味偏清淡,每次在饭桌上两个儿媳妇之间刀光剑影,两个儿子之间也因为这些争执兄弟感情所剩无几。

原身看得心急,最后的妥协方法是原身每天要做两样菜,就连饭也要照顾丈夫高血糖,做两种饭,一种正常的米饭,另一种是杂粮饭。

原身每天辛苦操劳,竭力维持家庭和睦,但仍然收效甚微,甚至还来了一波大爆发。

原身一个人照顾剩下的九个人,光是家务就做不过来,四个孙子孙女的教养问题也被其他人甩给她,她忙得头晕眼花。

小儿媳妇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被调皮的大孙子撞到了,当场大出血,送到医院后紧急生下一名身体孱弱的男婴。

活了不过三天,就没了。

小儿子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的宝贝蛋,就这么被侄子害死了,小儿子恨上了大哥一家,也恨上了原身,他觉得是因为原身照顾不周,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大孙子干出这样的事情,亲眼见到婶婶在自己面前血流成河,不到四岁大的孩子吓得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但当时全家都在着急小儿媳妇的事情,无人照顾的大孙子烧坏了脑子,反应变得迟钝许多。

大儿子夫妻也因此恨上了原身。

原身在这个家中被千夫所指,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但不明白为何还是做到这样的结果,万念俱灰之下,原身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穿上自己最体面的一身衣服,吞下一整瓶安眠药。

她照顾了其他人一辈子,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临死之前还将家里打扫干净,她不愿意麻烦别人,选择的死亡方式也尽量不连累其他人。

[叮!主线任务:希望家庭和睦。]

楚玉问道:“隐藏任务是不是上大学?”

[叮!恭喜宿主发现隐藏任务:上大学。]

楚玉叹息一声,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原身在城里唯一交的一个朋友,是从前在老城区邻居的前妻,女医生陈惠。

原身因为家里的事情被折磨得整夜不能眠,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她哀求陈惠,才帮忙开了这瓶安眠药。

陈惠一片好心,却没想到这瓶药竟然成了原身死亡的凶器,她甚至还因为开药的事,被闫家人纠缠许久,但陈惠和原身不一样,压根不惯着这群人,闫家人没讨到一点好,陈惠反手将他们的家事挂到网上,让闫家人受了很长时间的指指点点。

楚玉拿起那瓶安眠药,看了一会儿,刚打算将药放进抽屉里。

丈夫闫建钢便推门而入,张口指责道:“非要花这个冤枉钱,好好的人哪里需要吃药,什么晚上睡不着,纯粹是一天到晚瞎想想出来的!”

闫建钢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理直气壮,觉得自己说的极为在理。

楚玉看了一眼这个六十岁的老头,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属于当年很难找对象的那一批人。

长得也不好看,哪怕他现在年纪大了,也能看出来以前肯定是个歪瓜裂枣。

眼见楚玉不说话,闫建钢越发来劲了,继续指指点点:“你呀,心思放少一点,脑子单纯一点,像我这样,沾床就睡,你就是一整天七想八想的,还想上大学,就凭你,也配?”

楚玉心中暗道,闫建钢当然随便就能睡得着,家务有人做,孩子有人带,他刚退休了不用上班,压根不用干什么活,白天四处闲逛,下棋钓鱼打牌休闲娱乐样样不落,晚上回家还要原身给他整点下酒菜,闲着没事就喝两盅。

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他当然能够沾床就睡。

闫建钢习惯了原身的沉默不语,此时他还在继续指指点点:“本来家里事情就多,你真要上了大学家里怎么办?所有人都不过日子了吗?你年轻的时候就自私,老了还是这个臭德性,你就是好日子过多了,被惯的!”

楚玉听着这些屁话,心头一股邪火,一脚踹过去,闫建钢立马摔倒在地。

闫建钢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问道:“你干什么?你怎么还动手打人?”

楚玉看着他,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过了。”

楚玉穿过来的这个时间点,家里刚刚爆发第一次家庭大战。

原身上个月提了要去上大学的事,立马被全家人反对,原身的这点小反抗,甚至算不得一场家庭战争,只是提了一嘴,就被镇压下去。

而这段时间,家里在闹着争抢原身这个保姆,大儿子觉得自己生的孩子多为家里传宗接代,原身理所当然的应该留在他家。

小儿子觉得自己媳妇怀的是珍贵儿,原身在大哥家待了这么多年,已经付出够多,现在轮到他媳妇享受保姆伺候。

两家为了争抢免费保姆闹得不可开交,原身这个保姆又再次提出自己想上大学的事。

兄弟俩停止争吵,一致开始指责原身自私。

就连闫建钢这个退休老头,都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对,害得他下棋时都心神不宁。

闫建钢此时听见楚玉这样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问道:“不过了?你怎么不过了?难道还想去死?”

楚玉听到这话心头火气更盛,她总觉得原身会选择自杀,跟眼前这个擅长pua的糟老头子脱不了干系。

楚玉“蹬蹬”两步上前,一巴掌甩在糟老头子的脸上。

“我想不过就不过,非要死了才算不过吗?我就不能跟你离婚吗!”

楚玉大声指责。

闫建钢先前挨一脚,还能觉得楚玉不是故意的,但如今又挨了一巴掌,他很难再自我安慰。

小老头脸上升起一股怒气,指责楚玉:“你反了天了,连男人都敢打,你真是皮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闫建钢说完,立马动手想要拉扯楚玉,想要狠狠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楚玉又不是被动挨打的性子,抓住老头的手,反手一扭,脚朝他的膝盖一踢。

老头立马跪在地上,他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他想不明白,年轻时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制住的妻子,怎么忽然力气变得这样大,他怎么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楚玉知道这事肯定要给一个解释,她当场编了个理由。

“你以为自己还是年轻时候?现在我比你年轻,我力气比你大、身体比你好,你能打得过我?”

闫建钢听到这话,顿时心情沉重。

没有一个男人想承认自己老了,闫建钢也是如此。

“离婚!我一刻都不想忍了!”

楚玉说完,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户口本、结婚证。

闫建钢赶忙上来阻拦,他挨的打太少,到现在还没长记性,居然敢伸手扒拉楚玉。

楚玉一把将他甩开,闫建钢再次摔倒在地,这一次可比上一次摔得重多了。

闫建钢感觉自己的尾椎骨都在疼。

他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我的屁股!疼!好疼!骨头断了,肯定是里面的骨头断了!”

换原身在这里,可能会因为多年养成的习惯,早就对这个废物老公嘘寒问暖。

但楚玉转过身来,表达了自己特有的“关心”方式,楚玉将人提起来,又重重的扔在地上。

嘴巴上还在质问:“骨头断了吗?真的断了吗?没断我们再来一次!”

闫建钢:……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老婆像个魔鬼。

但下一秒,老婆又刷新他的认知。

楚玉说道:“你不说话,显然是还没断,再来!”

楚玉又将人提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闫建钢不敢犹豫:“断了断了,这次真的断了!”

楚玉冷笑一声,说道:“撒谎!压根就没断,我们再来!”

闫建钢眼见她是来真的,捂着屁股就像离开这个小房间。

“你是不是疯了?你真是疯了!”

闫建钢指责道。

“我是疯了,我都是被你逼疯的!”

楚玉大声说道。

闫建钢害怕急了, 他活了六十多年,上一次上演“他追他逃”的游戏,还是在小时候被老父亲追着打的时候,他使出洪荒之力,一口气跑进客厅里。

当楚玉还是追了上来,一把将人抓住,然后重重扔在地上:“断了吗?我没听到声啊!”

闫建钢只觉得屁股那传来一阵剧痛。

他哀求道:“断了,真的断了!你别折腾我了,我求求你了!”

楚玉却还是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两只手也微微举起,似乎是在蠢蠢欲动,预备下一次扔人。

闫建钢捂着屁股想后退,试图安抚现在不太正常的妻子:“老婆,真的断了!你非要断我的尾椎骨干什么?我的骨头断了,不还是你来伺候我吗?这不是自讨苦吃?”

楚玉听到这话勃然大怒,质问道:“你还敢让我伺候你?我都伺候你一辈子了,还不够?要伺候你到死是吗?”

闫建钢见她虽然满脸愤怒,但没有继续动作,还以为她愿意听自己讲道理。

“老婆,谁家女人不是这样过一辈子的?你比她们可轻松多了,她们既要照顾家庭,又要上班,你只需要照顾家里,压根不需要担心挣钱的事,这不是享福吗?”

这一番话说出来,楚玉的怒气肉眼可见地上升。

“享福?跟你结婚之后,家务全都我一个人包了,大着肚子还要给你们全家做饭,月子都没做完就要开始洗衣服,这真是天大的福气!”

“结婚五年,你爸妈轮流瘫痪在床,把屎把尿十几年,他们不念我的好就算了,身子都动不了了还不忘挑事,这就是你说的享福?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一个人照顾四个小孩,家里卫生但凡打扫迟了一点指责就来了,这种福气你要不要!”

“我一个老婆婆,还要给儿子儿媳洗内裤,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日子!”

“全年无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就是你口中的享福?以后你自己享去!”

楚玉接二连三的质问,道出了原身这些年受尽的苦楚。

闫建钢听得这般质问,心中其实没有多大触动,毕竟受苦受累的人是原身而不是他。

他此时还舔着脸说道:“但你不用出去挣钱呀,衣食无忧的,我不都在养着你……”

话没说完,楚玉一巴掌用力甩过去。

楚玉恶狠狠骂道:“我只是没有正式工作,并不是没有工作!说什么养着我,不就是给一口饭吃让人饿不死,多买一件衣服都要给白眼,你留着钱干什么,买棺材?”

闫建钢捂着脸刚想指责。

楚玉又一巴掌甩过去,闫建钢的嘴角都打出血了。

她继续说道:“有个工作了不起啊?我当售货员那段时间每个月攒的钱又不是养不活自己,非要靠你?”

原身在儿子上大学到儿媳妇怀孕那几年间,找了份超市当售货员的工作,虽然那时候她每次刚拿到工资,都会被儿子要一些当零花钱,闫建钢也不喜欢看她手里有钱,也会找理由让原身为家里买这买那,连买菜钱都不出了。

因为这些原因,原身攒了好几年,才攒够大学学费。

楚玉想到这里,心头一股邪火,又一巴掌甩过去:“就你这个废物,还有脸让老婆养你,买菜钱都给不起,你干脆饿死算了!”

楚玉越想越气,又从客厅冲回房间里,找到闫建钢的宝贝茶具,据说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非常珍惜爱护,原身有一次忘了擦灰,被闫建钢指着鼻子骂了许久,指责原身偷懒。

楚玉拿起那套茶具,用力砸在地面上。

瓷片四溅飞散,闫建钢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碎掉了。

“我的紫砂壶……继续说这清代流传下来的老物件,可值钱了!能当传家宝的!”

闫建钢说道。

楚玉又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我管你值不值钱!你这么喜欢,那就陪着一起去死呀!”

闫建钢的脸砸在碎瓷片上面,也许是因为脸皮厚,竟然没出血。

楚玉觉得他现在还是过于活蹦乱跳了,又将人从地上提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她不忘初心,继续质问:“真的断了吗?我看你站着的时候一点都不疼呀!”

闫建钢顿时觉得屁股又疼了起来,他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破事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