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摇头,“酒馆的经理说,霍将军一直在骂……”
顾深蹙眉,“骂什么。”
叶澜有些紧张得咽了咽,吞吞吐吐道,“骂……骂姓顾的……”
顾深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咬了咬牙,起身往外走。
叶澜同顾深到酒馆时,吧台前只有霍萍生一个人坐着,大厅里也没几个人。
看样子是被霍萍生吓走的。
霍萍生一手抓着酒瓶,一手抓着一只花瓶,对着花瓶啐了口唾沫。
“你个王八蛋……你笑什么!啊!你说啊你笑什么!谁让你对我笑了!”
“你要是不对我笑……不对我笑……我才不会……才不会变成这样!……我恨死你的笑了……因为……因为你从来……从来不是只对我笑啊……”
“你个王八蛋……骗子……混蛋……姓顾的……我诅咒你……诅咒你……”
顾深站在酒馆门口,看着正对一个花瓶破口大骂又泣涕连连的霍萍生,很想转头就走。
酒馆的经理正愁没办法对付霍萍生,见顾深来了,他如获至宝,忙跑了过来。
“顾将军!您可算来了!霍将军在这喝了几个小时了!您看……这……把客人们都吓坏了……我们劝霍将军回去,霍将军也不肯,霍老爷霍夫人又不在榕城,我们不敢惊扰他们……只好给您打了电话……您看……”
顾深紧皱眉头,抬脚往霍萍生那边走,从他手里夺过酒瓶,忍住了想要将酒从他头上淋下去的欲望。
“霍萍生,你在这发什么神经。”
听到熟悉的声音,霍萍生眯着眼仰头看顾深。
也不知道他认出来顾深没有,不过他笑了下。
霍萍生抬手指着顾深,哈哈大笑。
“姓顾的……又来一个姓顾的……”
霍萍生说着,一把扔掉手里的花瓶,抓住了顾深的大衣。
叶澜眼疾手快得接住花瓶放在了一边,喘了口气。
霍萍生紧紧得拽着顾深的衣服,突然就掉了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都姓顾……却这么不一样啊……”
“顾深……你去问他啊……问他啊……问他……为什么对我笑啊……笑得我……笑得我变成了这样……”
霍萍生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顾深听不太明白,却又隐隐有了些猜想。
顾深叹了口气,扯下霍萍生的手,将他搀扶起来。
“好了,我送你回去。”
霍萍生挣扎了两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坐在地上便不想起来了,顺势往吧台一靠,眼泪哗哗得淌。
“我不是无人垂爱,也不是非他不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结婚了……我这么难过呢……我明明……明明应该祝福他的……”
看着坐在地上的霍萍生,听着他嘴里喃喃的话,顾深有些心疼。
他突然就明白了霍萍生如此难过的原因。
竟是因为大哥。
顾深心里五味杂陈,为霍萍生藏了这样多年的委屈,还有他那份爱而不得。
顾深从未想到过,自己的挚友会经历这样的人生。如果可以,顾深不愿意他走自己走过的路,这条路太难了,也太苦了。
顾深长长得叹了口气,他缓缓蹲**,拍了拍霍萍生的肩头。
“萍生,你喝醉了。回去吧。”
霍萍生睁开了眼,却没看到想见的人。
他笑了下,“我……我醉了吗……我只喝醉过两次……”
“一次……一次是知道喜欢他的那天……还有一次是……是今天……”
似是想起了什么,霍萍生吸了吸鼻子,有些痛苦得蜷在一起。
“你还记得那天吗……也是在这里……也是你来接的我……”
“太惨了……我真的太惨了……那天……那天的那个女人也觉得我特别惨……”
“后来……后来你还跟那个女人跑了……我又成了一个人……”
霍萍生的话让顾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迟迟的那天。
他回头看了眼大厅,见没什么人,又都离得远,这才没有斥责霍萍生,而是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好好好,你惨。”
霍萍生踉跄得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为什么跟那个女人走啊……他也喜欢那样的女人……他不喜欢我……”
见霍萍生越说越糊涂了,顾深看了眼叶澜后便拽着霍萍生快步往外走。
叶澜了然他的意思,等顾深走后,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币递给了前台经理。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
叶澜的话还没说完,经理便连连点头,很是精明的样子,“叶副官放心,我知道的!”
叶澜看了他一眼,这才抬脚往外走。
大厅里重新恢复安宁后,藏匿在吧台转角处那扇墙后头的白辞慕才慢慢走了出来。
他看着方才霍萍生坐过的地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