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为他褪去沾了雪的朝服后,接过绞好的热帕子给他擦脸净手,然后便将他按坐在薰笼上,弯下身去脱他的云纹黑靴,撩起他的裤管查看他的双膝。当看到他膝头果然已经红肿泛黑了,眼眶蓦然红了,抿了抿唇,将旁边准备好的精油拿了过来。
陆禹见她眼眶发红,忍不住温声道:“其实一点也不疼的。”
“不疼才怪!”阿竹没好声气地道,先用热毛巾轻轻地擦了下,然后手里抹上精油轻轻地按摩着。
陆禹见她做得认真,面上一直带着微笑,只有偶尔微皱的眉头让人知道其实他也并非是完全没痛感的。
“听说你今儿在乾清宫里跪了三个时辰。”阿竹边按摩托边轻声道。现在天气冷,乾清宫的地板都是光滑的大理石,整个大殿即便有地龙,但人跪着仍是极难受的,况且还跪了那么久。
“没那么久吧……”陆禹忍不住道,被她瞪了一眼,便不说话了,省得她真要哭了。
等阿竹按摩得差不多,便拿起一瓶膏药抹上,一股清凉之感瞬间蔓开,将原本精油按摩时带来的感化去,十分舒服。
“这药哪里来的?”陆禹没话找话说,转移她的注意力。
“先前让人去荀太医那儿拿的,这精油也是他特地提炼的,可比外面医馆里卖的效果好多了。”阿竹对荀太医十分推崇,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是十分必要,她对荀太医给予一百二十分的敬重。
陆禹的心瞬间涌起一股脉脉的温情,忍不住将起身的她抱到怀里,蹭着她光滑的脸蛋,柔声道:“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阿竹也回抱他,不敢将自己的体重压到他身上,所以姿势不免有些古怪。
陆禹笑了下,用了巧劲将她搂坐到怀里,说道:“你放心,这点抱你的力气还有的。我家胖竹筒真是贤惠又可爱,以后禹哥哥会好好陪你的。”
“……陪多久?”
“嗯,大概会很久吧,过了年再说。”
阿竹听得更难受了,这是变相的被皇帝放弃了吧?一个被勒令闭门思过的皇子,而且没有说明让他闭门思过多久时间,若是无限延期,等到皇帝再想起时,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阿竹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如同陆禹说的,过了年再说罢,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而且,现在朝堂上那么乱,因为江南盐政案,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暂时退出朝堂也是件好事,省得再被皇帝当成炮灰使。
就不知道陆禹这炮